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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番的指點讓嶽含章頃刻間瞭然於心。
一路通然後路路通的道理,他還是很能夠明白的。
而面對後面一番的指點,嶽含章則顯得態度頗為慎重。
魏夫人說話,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她但凡提到某一件事情,要麼是用更高遠的目光預料到了事情發生的可能。
要麼便是在嶽含章背後發生的某些波瀾,已經被她收入了眼中。
勢必有涉及甚至是關乎到生死一類的流血事件要圍繞著嶽含章發生。
這是提點,更是示警,同樣還是考驗。
但同樣的,魏夫人至多含混的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始終會像是月華霧靄之中的一道幽影那樣,觀察著嶽含章在風波之中的所作所為。
果然,還不等嶽含章開口朝著魏夫人問些什麼。
那月華霧靄之中,魏夫人一副“言盡於此”的態度,施施然轉身的頃刻間,身形便隨著霧靄一同散去。
想要分享的喜悅不成,被人做出了負面傾向的示警,甚至話說到最後還生是賣了個關子。
如此事情接二連三的在這個冷夜發生,某些負面情緒的翻騰難免讓嶽含章心思鬱結。
他有心調整自己的心態。
但是這一刻,作為在武道之上,在意境流派的武道意志之路上有所成就的修士。
嶽含章也開始意識到,以某種極致情緒來蓄養武道意志雛形之後的“弊端”。
很多激烈的情緒一旦在心神之中生髮,便比尋常時更難宣洩與發散。
這種情緒越是負面,越是接近於自身的武道意志的心境與情緒,便愈是如此“頑固”。
所以,從去巡風司駐點交班收工,再到從迷宮也似的窄路上一路穿過層層環帶,往棚戶區走去的路上,嶽含章始終陰沉著一張臉。
而這種顯得過分沉鬱的情緒,一直到某一刻年輕人忽地頓足的剎那間,陡然攀升到了極致。
時隔數日之久,他再度在這座城市的暗面,被人攔住了去路。
被一群人,帶著一個人給攔住了去路。
遠遠地,七八個年輕人站在那裡,臉上盡都帶著些看熱鬧的戲謔笑容,更有著彷彿出來遊玩一樣的輕鬆愜意,以及新鮮感。
一群人看起來非富即貴,他們將路堵了個嚴嚴實實,在更後方,有著市內的飛梭懸停。
而嶽含章只一眼看過去的時候,便至少看到了四五枚懸浮著的玄機墨玉圓球,那些直播裝置都對準了嶽含章這裡。
而在嶽含章和這七八個年輕人之間,是一個身材魁梧到一身肉幾乎在橫著長的壯碩年輕人。
那種一望可知的身形之壯碩,甚至已經超越了自然和諧的美感,唯有一種打破了平衡之中,純粹而且極致的“強大”概念。
這不是武道修行上身之後的修士所能夠體現出來的變化。
這是武夫!
是滿滿一身的科技與狠活。
“嶽含章,是也不是?有貴人要我來與你打個招呼,要讓你知道……”
這一開口,嶽含章便明白,魏夫人的示警到底落在什麼地方了。
那參與武道比賽的四大家族之中,出了不守規矩的人。
又或者說,在白天嶽含章透過伍先的直播間帶起來節奏之後,有“大聰明”想到了這樣的破局方式。
有些事情確實是他們理虧。
但是講不明白道理,他們可以不用講。
一切烈火烹油的根源在於嶽含章這裡,只要將嶽含章的勢頭壓下來,不論是天才被廢掉,還是天才被戳破“偽裝”。
當那喧囂的聲浪無法與嶽含章的天賦所相匹配的時候,當一個夭折的天驕無法再與千萬人的情緒同頻共振的時候。
熱度會很快消散去的。
剩下的,無非是用什麼樣的方式方法來洗地而已。
曾經的流量時代,嶽含章看到過太多這樣攪動是非的腌臢手段。
眼前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嶽含章已經能夠想到他緊隨其後的種種話術與套路——
無非是一番威逼利誘,或者讓嶽含章主動退出武道比賽;或者是乾脆用些撩動人情緒的小詞兒,來徹底的激怒嶽含章,進而依靠著科技與狠活的壓制,在搏鬥中廢掉嶽含章。
過程可以極盡醜陋,但他們只要將嶽含章的認慫與敗落呈現出來,他們只要這個結果,就足夠了。
但是他們小覷了嶽含章的武道進境,更小覷了嶽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