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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在說這話的時候,那冷冽的語調中滿是瘋子看戲的戲謔與閒適心態。
於是嶽含章明白過來,大抵除卻武道前路上的指點以外,眼前之人不會有任何出手襄助的可能。
甚至,若有必要,她更會在其中“添油加醋”,使得事態朝著她想要看到的方向發展。
畢竟,瘋癲邪性的人,誰也沒法預料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所以若想要安穩的度過這預料之中的風波,扛過那至今還不知道是什麼人要做的莫名其妙的事情,嶽含章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
而自己唯一的優勢,便是正在掌握,並且要不斷掌握的武道。
這儼然已經成為了嶽含章之後勤懇演武的動力源泉。
也正是想明白了這些,嶽含章這才朝著那霧靄中魏夫人的身影抱拳拱手。
沒有彎腰,但嶽含章明白,這樣通透的指點與闡明利害,已經是莫大的恩義。
這便已經值得他去道謝。
“晚輩已曉得輕重,多謝前輩指點!也請前輩放心,晚輩定然勤練武學,以不辜負前輩的指點。”
“嗯——”
聞言,那月華霧靄之中,魏夫人慵懶的拖著長調應了一聲。
顯然,哪怕心性倨傲,滿是邪性瘋癲氣,但是這會兒嶽含章的話還是教她頗為受用。
所以罕有的,當魏夫人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那模糊的身影竟遙遙朝著嶽含章擺了擺手。
能被打招呼,嶽含章一時間甚至覺得“受寵若驚”。
只是不等這樣的怪異情緒繼續發散,原地裡,魏夫人轉了一般的身形忽地頓住。
緊接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來,忽地又轉身重新看向嶽含章。
“說起來,傍晚你出手的時候,怎麼想起來用巴掌?
蠆指散手路數狠辣,可是頗多殺招,偏你只用了一式抹眼皮兒。”
嶽含章像是很驚訝魏夫人竟然會這樣問,但他沒有多思索,便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攔路搶劫是他們不對,可這不是我要用狠招往殘、甚至是死招呼他們的理由。
從棚戶區往外走,一環套一環,這座城市的暗面越發深重。
他們本可以做得更狠的,喊來更多人,用真正開刃的兵器……
但他們最後只帶了不到一臂長的短棍。
所以抹眼皮加上這一耳光,已經是看在這人還出口成髒的份上了。
況且……這裡是道城治下,篆籙法陣囊括所在,我真真假假也是武道修士,真下了狠手……
我怕湯藥費賠到我自己心疼。”
聞聽此言,哪怕有著一段間隔,哪怕霧靄遮掩下看不清面容,但這一瞬間,魏夫人的反應,仍舊讓嶽含章有一種,她在眼前一亮的感覺。
“真稀奇,棚戶區裡竟然養出了你這樣心善的孩子。
可是在出手的那一瞬間,你仍舊是這樣想的嗎?
我可是看著你心中蓄養的那一口驚顫魂魄的瘋魔氣如何勃發的,那噴薄的兇意和惡念是如何讓你用力如發狂的。
那一瞬間劇烈的情緒,真的沒有影響你的判斷嗎?”
魏夫人的這一問,真的讓嶽含章有些不明所以了。
但是武道上的事情,嶽含章自覺地還是知之甚少,涉足頗淺。
所以除卻自身關於機械腦海的隱秘之外,餘者嶽含章並不曾有所遮掩——
“沒有,那一口瘋魔氣的爆發,只是讓我在形神合一的發力之外,有了某種無所畏懼的忘我血勇。
所以在出手的那一刻,那蓬勃的兇意貫穿心神,讓我只剩下了擊敵的念頭。
那一刻,我十分冷靜的意識到,哪怕有短棍從身後甚至是身側打來,我被充足能量蘊養的肉身素質都可以扛住,甚至扛許多下。
所以我變得無所顧忌,那一腔血勇,讓我有一種‘哪怕下一刻天雷轟頂也要穩穩地將這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的純粹執念。
但從始至終,這一仗我準備怎麼打,我要怎麼打,最後得打成什麼樣子,這些從未曾因為瘋魔氣的爆發而改變過。”
聽起來,至少在嶽含章的感觸中,這一口瘋魔氣的爆發,全是有利於武道搏鬥的增益。
而幾乎就在嶽含章的話音落下的剎那,魏夫人那原本明亮的目光,不知是因為想到了什麼,竟一點點變得晦暗了下去。
“難得,真難得……”
那悠長的感慨聲音中,甚至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