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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都是空閒,心裡沒來由一陣恐慌。
下值碰到小黃門阻攔,對視對方眼神知道該來的總會到來,出宮之前先到側殿準備,沐浴時狠狠搓了一遍去去晦氣,又特意焚香反覆禱告,上天神靈認識不認識求了個遍,此行千萬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時間已經臨近晌午,裝好御賜錦袍玉帶猶豫一陣,特意留下官服印信只穿了件粗布衣服,跟著小黃門出宮門上了馬車。
劉琬在車裡看到劉琰一身粗布便服要去見當朝司徒,立刻開口詢問:“綬帶呢?怎麼沒穿官服?”
“我琢磨這樣也好掩人耳目,不行我回去換?”
知道劉琰不想去,這就是拖時間的伎倆,回去藉口官服找不到,拖延到黃昏就不必去了,劉琬比猴兒都精不會讓她如願。事急從權反正錦袍玉帶都在,劉琬連說幾個行字敲打車壁,馬車緩緩開動起來。
坐著無聊劉琰掀起車簾領略許昌風貌,大白天街上也沒什麼人,零星幾個都是乞丐躺在街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街道兩旁商鋪林立,穿街過巷整齊劃一,酒肆與小吃連排,成衣與鞋帽比鄰。
路過一座黑漆四層高樓,三間一啟正門大開四敞,絲絨鋪路地板鋥亮,賓朋高坐鼓瑟爭鳴,門口匾額“君閣觀道”四個大字,再想細看兩廂已經遠離。
這座建築可不得了,單說正門就屬僭越,所謂三間一啟指的是大門連扇開啟達到三座正房的寬度,這是親王級別才能使用的大門,民間再怎麼有背景也只能是如意門或者隨牆門。
再說四層高樓接近十丈,高度超過皇宮所有建築,站在頂樓整個許昌一覽無餘,也就這個時代沒有望遠鏡,不然在家裡偷偷數錢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君道閣,一日當萬錢。”劉琬言語中流露出嚮往。
酒樓名字該是取自:內順觀道外扶教門,君子坐而觀法。那也該叫觀道閣,叫君道閣應該另有他意,想不出典故先不管名字,倒是這一日萬錢令人驚異,現在的劉琰明白萬錢是什麼概念,搖搖頭表示不信:“這麼貴能有客人嗎?”
劉琬握住劉琰小手來回撫摸,聽到詢問悵然感嘆:“什麼時候都不缺有錢人。”
“你算有錢人嗎?”
“我?”劉琬扭臉看向窗外,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不願意丟了面子一路沉默不再開口。
車伕說了聲到了,司徒府邸正門倒是普通的如意門,牆邊雜草叢生,整座大門灰鏘鏘顯得很陳舊。僕役見了名剌恭敬領進門,三進院落對於三公之一的司徒來說顯得很寒酸,水池乾涸花園雜亂,處處透著陳舊。
沿路觀察雖然看起來很舊但收拾得很整潔,看不到生活垃圾,路過窗框順手一摸沒有一絲塵垢,透過環境能看出性格,趙溫該是個儉樸隨和的老人家,一心高尚為公的清廉高官。劉琰一路始終低頭小步快走,進入正廳見到鬚髮花白的老者,坐在正中央目視前方,不用問正是當朝司徒,劉琰恭謹行以師禮,俯身跪在地上等著對方講話。
趙溫眯著眼睛並不急著講話,沉默中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好一會兒眼皮抬起沉聲開口:“為何冒充冀州千人。”
“稟恩主。。。。。。”
“莫提恩主。”趙溫聲音中充滿怨氣。
同行的劉琬有些困惑,事先說好的見一面認下恩舉,現在聽語氣頗有責怪意味,抬眼看向劉琰,見對方也是一臉茫然,兩人同時搖頭又同時點頭,事已至此實話實說吧。
劉琰再次附身低頭:“回司徒公,在下貪慕虛榮謊稱千人實是不該。”
“你倒坦誠。”趙溫冷哼一聲手掌輕拍,僕役捧上茶水擺在劉琰面前。
漢代流行煮茶,表面漂浮一點泡沫茶葉屬於正常現象,因為還要加入生薑,橘皮因此沒必要完全過濾,劉琰盯著眼前茶水,黑色漆杯紅色勾畫,茶水浮沫渾濁無底,一股熟悉的危機感襲來,身子隨之輕微發抖。
“快奉上陛下御賜之物。”劉琬看到茶水莫名就急了,不顧禮儀尊卑主動要劉琰獻寶。劉琰對於危險劉琰隱約有所察覺,劉琬開口霎時提醒,膝行到趙溫跟前雙手奉上錦袍玉帶,對方接過時明顯一頓。
劉琰剛要退回卻聽趙溫語氣溫柔了許多:“且抬頭。”
劉琰緩緩抬起頭,面前老人年逾花甲鬚髮花白,漆黑麵龐滿是風霜,劍眉半豎剛強自顯,吊眼川紋不怒自威,眼中精光如炬懾得劉琰心中有所感應,不自覺臉色泛紅低頭躲避。
“汝為家中長女?生辰幾何?”
“長女,光和元年六八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