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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了定神,說道:“敬三爺,也許在您看來,那塊玉佩能夠牽制袁守節,但有一點您得想清楚,袁守節畢竟不是活人,鬼和活人不一樣。鬼的執念往往很深,他那麼在乎那塊玉佩,您卻一而再再二三地威脅他說要摔掉玉佩,我擔心他萬一被激怒,只怕弄巧成拙。所以我的想法是,既然他不是十惡不赦的惡鬼,咱們不妨試著先跟他跟他溝通溝通。”
墨漸離跟著說道:“還有一點,他之所以不肯離開,沒準就是為了這塊玉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應該把玉佩還給他,他拿到玉佩後不就走了麼。”
在我和墨漸離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下,敬三爺的態度終於有所軟化。
他將那塊玉佩掏出來,拿在手裡看了看,在猶豫了一會兒過後,終於將玉佩遞到我的面前,嘆了口氣,說道:“玉佩你拿去,還給他吧。”
我將玉佩接了過來,拿在手裡掂了掂,又道:“還得麻煩您一件事。”
“還有啥事?”
我說道:“帶我們去你剛剛說的那口野山塘看看。”
“現在就去?”
“對。”
“這麼晚了,山路可不好走。”
我微微一笑,道:“正因為月黑風高,我們才能見到我們想見的東西。”
敬三爺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我話裡的意思。
“你是指袁守節?”
我點了點頭。
“那行!”
敬三爺立刻回家裡取了兩支松油火把,又背了個竹簍,把他的殺虎刀也裝進竹簍裡,便舉著火把,領著我和墨漸離前往他所說的野山塘。
實際上墨漸離帶了強光手電,照明效果比松油火把強了不止一星半點,我不明白敬三爺為啥非得帶火把。
但我也沒多問,就像李偉說的,敬三爺性格執拗,他決定的事,輕易不會改變,我能說服他把玉佩交給我,已經很不容易。
敬三爺打著火把,領著我和墨漸離朝著不遠處一座山頭走去。
現在已是初冬季節,走在這大山裡,能明顯感覺到寒意襲來。
原本敬三爺話不多,但走在路上,他彷彿一下子開啟了話匣子,主動跟我們講述了起來。
敬三爺先是跟我倆說他養的那兩條狗,大黑和大黃,他已經養了七八年,每天都跟著他,如今就這麼沒了,他心裡難受,希望能夠儘快找到大黃,然後跟大黑埋在一塊。
不過大黃已經變成鬼獸,想要找到它不容易,敬三爺最擔心的就是變成鬼獸的大黃把人給咬了,我告訴敬三爺,大黃肯定還在他家附近,實際上大黃已經死了,剛死不久還殘存著生前記憶,一般不會走遠,沒準今晚我們回去還會碰到它。
聽我這麼說,敬三爺嘆了口氣,道:“唉,我是既希望碰到它,又怕碰到它。”
我自然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說道:“您是怕自個兒下不去手吧。”
“養了這麼多年,就跟我自個兒的孩子一樣,怎麼下得去手嘛。”
墨漸離說道:“可以理解,但您應該這樣想,這就是它的命,這輩子它們做狗,沒準下輩子能做人呢。變成鬼獸對它們而言,其實是一種詛咒,送它們上路,相當於幫它們獲得解脫。”
聽墨漸離說完,敬三爺轉頭看向他,問道:“它們來世真的可以做人?”
“總得抱有希望吧。而且就算不能做人,進入輪迴總比淪為鬼獸好點。”
“也對。”
說完他那兩條狗的事,敬三爺又跟我倆說起了清龍江裡的龍,他告訴我倆,在河的最上游有一個水潭,名叫墜龍潭,就在墜龍潭的旁邊,有一座龍王廟。
龍王廟應該是五百多年前修建的,根據龍王廟門前刻的碑文,有一年天降大雨,電閃雷鳴,一條巨龍從天而降,落在了墜龍潭,然後大雨連下了七天七夜,最終形成了現如今的清龍江,而墜龍潭也就成了清龍江的發源之地。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墜龍潭裡有龍的緣故,兩百多年來,無論多旱,清龍江從來沒有斷過流,但今年清龍江卻斷流了,這是破天荒頭一遭。
在敬三爺看來,一定是有人做錯了什麼事,惹怒了龍王廟裡的龍王,龍王不吐水,剛好又碰上大旱之年,所以從未斷流的清龍江也斷流了。
聽了敬三爺的講述,我對他所說的龍王廟產生了一絲興趣。
我衝他問道:“墜龍潭很深嗎?”
敬三爺點了點頭:“很深,潭沒有多單,但深不見底,據說原本那兒沒有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