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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過來電話的男生一直沒有結束通話,手機本來被高峰順手放在副駕駛座位上,剛剛差點兒被甩飛出去,此刻正在高峰上衣口袋裡開著外放。
電話裡傳來雜亂的人聲、偶爾出現的呼喊聲、遙遙傳來的汽車鳴笛聲,混雜著因為訊號受到干擾而出現的雜音。
在一聲聲輪胎和地面劇烈摩擦的刺耳噪音和高峰粗重如同怪物吼聲的呼吸聲裡,這些聲音幾乎要被掩蓋掉,但卻幾乎佔據了高峰的全部心神。
窗外偶爾傳來一串鳴笛或是幾聲路人的驚呼,似乎還隱隱傳來警笛的聲音,帝都的交警平時幾乎見不到,這時候反應倒是挺快的。
不過這一切,在這一刻,又有什麼所謂呢?
車廂裡一點都不安靜,噪聲分貝很高,可又“寂靜”無比。
高峰進入“狀態”之後,感官靈敏度和反應速度,都提高了一到兩個數量級,拋開沒太大變化的身體強度,單就這兩個方面,和某些超級英雄應該是差不多的,甚至猶有過之,駕馭汽車輕輕鬆鬆,走的路線70%是一段快速環路,路況並不複雜,一路上雖然風馳電掣,卻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即使是這種時刻,高峰的本心依然不願意傷害到無辜的人。
衝下環路,200米後稍微減速轉彎向南,輪胎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懸掛和車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一路向南,3個路口。”
這段路因為有兩所學校,常常堵車。而當車拐過彎時,這條向南的直道上一輛車都沒有,前方南北方向的訊號燈都是綠燈在一閃一滅,且沒有倒計時,兩側的路口有警燈閃動,心中閃過一個詞“綠波”,高峰心中動容,對著前方的攝像頭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一腳油門踩到底,在這空曠的道路上狂飆起來。
交警指揮大廳裡,副大隊長看到了高峰的表情,抬起手扶了扶帽簷。
一千多米的距離,眨眼已過,看到路邊的救護車、警車和聚集的人群,隨著一聲劇烈的剎車聲,輪胎和剎車片的部位冒起一股青煙,車未停穩,高峰已跳下車來,衝過人群讓開的通道,周圍人群的氛圍和眼神都在無聲地告訴他結果,看到眼前的景象,疾衝的身體戛然而止。
擔架上已經覆蓋著白布的身影,佔據了自己視野的全部,充塞滿整個宇宙,而自己,正在向著深淵無法停止地沉溺,拼命喘氣卻還是被無處不在的窒息感包圍,世界是如此的死寂,真空般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高峰感覺自己回到了第三次“失控”時,一切都在離自己而去。
空氣變得比瀝青還要粘稠,每一步,抬腳、抬腿、邁步都需要萬鈞之力,原本充盈激盪在身體中的力量也被死寂灰白的世界抽走,徹底沉寂。
短短五步,走過一生般漫長,漫長到打破一切幻想,沉澱無盡渴望,磨平所有不甘。
一雙手拉開了白布的一角,掃了一眼那沉睡的蒼白容顏,高峰木然地抬起頭,看向前方,一個白大褂是剛剛掀起白布讓他確認的人,一個一身警服。
穿著警服的人似乎在說著什麼,能看到他的嘴在動,“他在說什麼?”
寂靜的世界裡,聲音如洪水般重新湧了回來,對方重複了一遍“你是她什麼人?”周圍有其他警察在維持秩序,讓圍觀的人群遠離。
反應了兩秒,高峰張嘴想要回答,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喉嚨裡似乎有火焰在灼燒,抿了抿嘴又說道:“她是我未婚妻。”聲音沙啞滯澀,像是在鋸木頭。
有人遞來一瓶水,高峰接過來看了眼,喝了一口,冰涼的水劃過喉嚨,疼如刀割。
對面的警察說了句“節哀。”然後開始和他確認起各種資訊,高峰木然一一應答。
兩人在帝都無親無故,只有幾個關係要好的同學和同事趕來,幫著處理此後的一應事務。傍晚時分,錄完筆錄走出派出所的高峰,看起來已經平靜如常,也沒有了早上麻木遲鈍的樣子,他說要去高鐵站接婷婷的父母,讓眾人趕快回去,不用擔心。
對離去眾人的問候和關心,高峰也一一做出回應,囑咐他們路上注意安全。
路口的綠燈亮了,高峰習慣性向後伸手一撈,卻撈了個空,旁邊一個女子投來異樣的眼光,高峰愣了愣,把雙手揣進兜裡,低頭向前走去。
地鐵上,高峰雙手抓在扶手橫杆上,眼睛盯著吊環廣告牌“高峰傳媒,成就你的夢想”身體被左右的人裹挾著,隨著列車的節奏一起晃動。
在高鐵站接到婷婷父母,一天之間,剛剛退休的兩人老了十幾歲,原本黑亮的頭髮變得斑白,見到高峰,兩人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