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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恩師乃是湖海散人,羅本,羅貫中。”
聽到蔣瑠這句話之後,羅然深深地感受到了什麼叫暗室虧心神目如電。
自己半個小時之前剛琢磨著要當一把文抄公,把《三國演義》“借”來用用,轉眼間人家就找上門來了。羅然心中有一種剛想做壞事,就正被苦主逮個正著的感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蔣瑠見羅然默然不語,以為是自己老師名聲不顯,連忙說:
“恩師原於偽吳王幕府作賓,所以自本朝來聲名不顯,以作文著書自娛。雖是如此,但恩師涉獵之廣,天下恐怕少有比肩者。”
羅然趕緊解釋:
“不,不,不。蔣兄誤會了,我是久聞羅先生大名,所以才會這麼失態。”
羅然心說:來到洪武年已經三個月了,歷史上的風雲人物自己是一個也沒見到。這次遇到的蹭飯書生居然是羅貫中的弟子,心中半是好奇半是慚愧,就趕忙叫來夥計,收拾了一下桌子,又端上些茶水,要與這位蔣瑠好好聊聊。
“我本是一個山野僧人,自幼跟著師父在山中出家修行。師父雖然是個和尚,但滿肚子都是新奇故事。於是也不敲鐘唸佛,以寫書為樂。師父圓寂之後,我就下山來到處轉轉,靠著說書來混口飯吃。”
羅然對著蔣瑠介紹自己,仍然以髮型的優勢來坐實頭陀的身份,把《射鵰英雄傳》按在了自己佛門師父的身上。想著自己這位虛構的和尚師父,雖然沒有真實存在過,卻成了武俠鼻祖。羅然覺得自己這手玩得確實有些黑色幽默。
攀談下來,羅然得知蔣瑠本來是奉師命來金陵找人辦事,誰知要找的人沒在金陵。蔣瑠本應馬上回慈溪覆命的,沒曾想那天到了大亨酒樓吃飯聽到了羅然說書《射鵰英雄傳》。
作為羅貫中的弟子,蔣瑠對於這種聞所未聞的話本沒有一絲抵抗力。見獵心喜之下,蔣瑠每天都來聽書,直到現在年關將至。
而蔣瑠的盤纏早就見底了,這幾天都是靠著之前一個月天天捧場混出來的臉熟來蹭書聽。
不過蔣瑠倒也豁達,說自己雖然未能完成師命,但是得聽奇書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羅然這時雖然好奇蔣瑠口中多次說起的“師命”到底是什麼,但是覺得初次相遇也不方便細問。
但蔣瑠似乎絲毫沒有這種交淺言深的顧及,交談後就覺得甚是投機。說是要與羅然秉燭夜談、抵足而眠。
羅然雖然初來洪武年,但之前也是經歷過人情世故的,一眼就看穿了蔣瑠的把戲:
“你這是盤纏花光了,沒地方去了吧?”
蔣瑠倒也是個妙人,大大方方承認道:
“實不相瞞,愚兄已經三日衣食無著了。這幾日都是在善堂安身,現在天寒地凍,愚兄若再多挨一日,恐怕要凍餓而死,倒斃於金陵街頭了。”
羅然覺得,人家在自己身上花光了盤纏,跟自己聊得也算是投機,讓人蹭幾天飯似乎也沒什麼。最主要的是這人是羅貫中的弟子,自己以後要是靠說書為生,蔣瑠絕對是自己事業上的指路明燈啊。
不過雖然是這樣想,但總感覺怪怪的。羅然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要跟“粉絲”開房睡覺啊。想到這裡,羅然暗自訕笑一下,又有點感慨自己現在的思維已經慢慢跟所謂的“前世”脫節了。
不過好在羅然在那個世界上也沒什麼牽掛,重生一次的他現在心態倒也灑脫。於是就讓夥計把剛才的飯錢掛在賬上,等蔣瑠拿起行囊包裹,一起往自己住處走去。
說起住處,羅然來到洪武年後也睡過幾天大街。
自從找到了說書賺錢的門路之後,就找了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客店暫時住下了,廂房單間一天三十文錢,羅然現在倒也是負擔得起。
就是自從進了臘月之後,店家每日要添八文的柴錢。雖然不多,但是羅然心中卻非常不爽,心說早晚老子賺夠錢買個房子,再也不用受這種坐地起價的鳥氣。
到了小客店後,進了羅然的廂房點燃油燈。
蔣瑠從行囊中摸出一卷冊子,交到了羅然手中。
羅然粗略一翻,發現正是自己這些天講的《射鵰英雄傳》梗概。蔣瑠記錄雖然簡略,但卻言簡意賅,把故事的起承轉折用寥寥數筆概括得非常到位。
蔣瑠在一旁道:
“愚兄原以為《射鵰英雄傳》乃是坊間耳口相傳,見獵心喜便想記錄編撰。現既已得知是先成書,後為話本。那愚兄這抄錄就多此一舉了,就送於頭陀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