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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在鏡子前升起,在鏡中女孩臉前出現,升至女孩的流海處就消失了,白白的霧氣只是一瞬,可留下一簇白色的末花,綻放又枯萎,煩躁安靜不下的心情是末花最好的補給,也是最佳的寄生宿主。
黃色帶一點棕色的花莖完全枯萎,被丟進如深淵的孔洞,白歌出了廁所的門。
菸草從來不能替自己緩解焦慮與痛苦,只是將一些短暫的思緒隨著時間無限的拉長,就好像自己有那麼一瞬間可以從網中掙脫出來一樣,可以慢慢的思索一件事的利弊。
不只一件,如同一簇一簇的末花,生活中亂七八糟的事接踵而至,有些事情是單項題,有些事是分叉路。
抽支菸吧,休息一會吧,人總不是連軸轉的,就連不停息的肉鴿遊戲,在無數的分叉之中也該有個寶箱關。
女孩從錢包中翻出一張照片,上邊是一個更小的,更年輕的女孩,她是自己,也不是自己,錢包這種東西在移動支付之中被遺忘在了時代的浪潮之中,這張照片也是,被遺忘在了過去。
對於白歌來說,剛剛的過去是冗雜的事物,和再經歷那一天,剛來南城的過去是一條直線,只有前進與向前,再把過去這兩個詞來推進,只剩一些晦澀的的記憶。童年對白歌來說不該是晦澀的,父母的陪伴也是有的,如今白歌的年齡也不是很大,可總在車輪般不斷行進的旅途中,事情被遺忘了,白歌主動選擇的遺忘。
照片上是自己,和一個笑著的男人,毫無疑問能和自己出現在一張合照裡的男人到現在也就兩個,其中之一是父親這一身份,看著這張照片,雖然是已故之人,白歌沒有一點悲傷,反倒是有些憤懣。
看黃昏下,他與自己的照片,又因為本就是十多年的照片又有些發舊,在這種枯黃的色調下,女孩回憶不起童年的美好,似乎等待大人回家,和從來只有自己孤單一人的回學校路上才是童年的主旋律。
那時候的他是堅強的,自己也學著他堅強,所有人都會誇讚自己的努力,那時候的自己很開心,認為自己有一個厲害的父親。直到現在,在自己無助的時候,他像從未存在過一樣,白歌才知道以前的想法多麼幼稚。
抽過這支菸,白歌又拿出一張照片,比起上一張的照片的枯黃與老舊,這張照片顯得新穎很多,也是一男一女,沒什麼表情的自己和有些害羞的姚詩。
自己要把那條黑色裙子換回去時被攔住了,工作人員非要拍一張照片作為宣傳,說是開店酬賓,拍張照片有什麼優惠,現在想來可能是為了在一旁的姚詩推銷一身衣服。
姚詩答應了,他剛剛答應完好像想起什麼,又帶著一點期待的看著自己,手裡是給自己買的衣服。
白歌沒有拒絕。
他總是一簇新的火,新的花,自己在南城行將就木腐朽之時,新的火種感染自己,他將新火種傳播,或是將以前的自己那些熄滅的火種復燃,小姑娘對姚詩說實是有些感激的。
他熱切,他期待,他也猶豫,也煩悶,他成長,他對自己施以關心,即使是這份關心是自己先施與他的,可那時候的他,和自己太像了。
那件裙子白歌倒是還挺喜歡的,畢竟是難得的休憩時間買的衣服,照片裡的自己不帶什麼表情,可事實上小姑娘也是第一次和姚詩拍照,緊張的不行,拍照片時白歌的手腕在背後悄悄拉住了裙邊,好在白歌平時為了減少社交練就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管理,要不尷尬就是兩個人了。
照片白歌要走了,也沒有上所謂的商店宣傳,自己一次性買了很多衣服也算是大客戶,商店也答應的很痛快,這張照片到了自己手裡,白歌把它留作了紀念。
畢竟照片裡的自己還不錯。
女孩把兩張照片舉的很高,然後高高拋起,然後合掌把它們接住,再開啟手掌,白歌閉上了眼,下一秒又睜開,嘴邊的笑容有些自嘲的意味。
給自己的結果很明顯,兩張都是正面朝上。可無論是拋照片與拋硬幣,做出每一次隨機數時,答案早就出現了,花莖落到了照片上,鮮紅的餘火灼燒著過去與現在,燒到第二張合照之時,白歌突然猶豫了。
看著提著黑色裙襬的女孩,那個不一樣的自己,白歌不自覺的猶豫了,火總是不留情的,下一刻女孩的周邊已經泛黃變焦,與新的裙子格格不入,下一刻,火焰就該將另一個少年吞噬。
白歌深呼吸,揮揮手,將所謂的花莖與火焰帶走,收起了那張燒了一點的照片,吹散了剩餘的燼,推開了沉重帶著刺耳聲音的門。
休息時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