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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吧。”
女人找了處位置坐下,那雍容的姿態似乎不在乎旁邊血腥的屍體。
“聊什麼。”白歌坐在桌子另一端,與女人相對,從包裡掏出兩瓶鐵瓶酒,把酒從桌上滑向女人。
“聊點……先等等”女人把酒開啟,卻沒送到嘴邊,而是把他澆向自己腳邊那個臉上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嘩啦啦的酒水勉強將臉上糊著的血衝散,面對相對乾淨的頭顱,女人用手指挑開屍體的眼瞼,上邊的紋清晰可見。
“原來已經爛了,那你沒啥問題了,我還以為我們要打一架。”
有些歡脫的聲音跳躍在白歌耳邊,倒是與她端莊的姿勢不符。
“打不了。”白歌搓了搓滿是傷口的手指,細密的痛感彷彿還在之前,小姑娘罕見的語氣慫了些,可瘦小的身影還是就那麼直愣愣的盯著面前一臉微笑的女人,彷彿她如果改了主意,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你大概是知道我要來的,周邊有多少個矩陣。”女人笑盈盈的盯著白歌。和她比起來,矮她一頭的小姑娘氣場總是弱一些。
“五十七。”白歌繼續添著自己的籌碼。
“能屠戮五階的有幾個呢。”女人伸出自己的手,金色的影子在指尖清晰可見。“我最近可是又突破了。”
女人的聲音很輕柔,又帶著一絲弧度,滿是撩撥與挑釁,可動作還是那樣端莊,甚至坐的位置一絲不苟,每一次呼吸的幅度都是一模一樣的,力的增幅或許低的階位很容易做到,可如果是力的控制呢。
白歌看著她的模樣,熟悉又有些陌生,面前的女人叫夏語冰,自己摧毀這裡首先得罪的就是淨除機關的人,而淨除機關的老大,就是夏語冰。
今天,她顯然是來找自己問責,幸好自己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和動靜最小的方式將目的達到,倒置現在她能做到的不多,要自己的命算一個,可現在她模稜兩可的態度又能讓事態綏靖一會。
當然,白歌有著自己的考量,對於現在的結果,其實一切都是註定的,人類已經走到了懸崖的邊陲,自己現在的分量,只要不選擇背叛,稍稍的攫取那麼一丁點權力,沒人會在乎。
“其實,你大可不必鬧出今天的動靜,現在沒人會在乎這個城市發生的事情,人們的眼睛都盯著其他地方。”
“沒人會在乎?”
“這不過是些爛掉的花朵罷了,清掃清掃,屋子又感情了。”女人輕輕動著自己的臂,拿手指尖壓著桌子,有些硬度的指甲與木質的桌子相碰,發出不小的聲音,白歌知道她在暗示什麼,那隻手剛剛扯開了男人屍體的眼瞼,帶著那熟悉的紋的眼瞼。
“誰說了算。”
“我說了算。”女人平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自覺的威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女孩不由得再次打量面前的女人,突然,白歌眼神有些黯然。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認識夏語冰,而且認識的時候兩個人還是朋友,還能為理想,為這個世界談天說地,現在的她,看見她一成不變的坐姿,白歌覺得有些陌生,可就這樣一點不自覺的想法之後,白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因為剛才她思考的時候低頭看見了,自己手上的鮮血和遍地的屍體。
只是故人三分念想,再抬起頭時,白歌恢復了平時一臉漠然的樣子,好像對誰都熱情,又對誰都冷漠。
“這座城市對你的重要性我就不問了,有沒有考慮過來淨除機關呢。總有些更需要你的地方,它們的賽道更快一些。”
利誘。
“不考慮。”白歌拒絕的很乾脆,本身白歌就對淨除機關有惡感,也對她口中的賽道沒有興趣。
“能問問為什麼嗎?”
“正如一開始你說過的,這座城市對我很重要。”
“可這座城市真的需要你嗎,或者說你們。”女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閃著虛影的裝置,將其擺上桌子,推向兩人中間的地方輕拍了下手,有些虛擬的影像就從上邊投射出來。
畫面之中一座高樓,高樓頂上是白色的影子,女人繼續輕動手指,畫面放大,高樓上的白影不止一個,背後跟著許多,而後越來越多,直至在那個天台上擠滿白央央的人群,而最後中間出現了另一個顏色之後,所有人開始排好隊,朝著一處走去。而不知何時,白歌無比熟悉的南城綜合大樓中間的圍欄變成一處凸起,旁邊的裝飾白歌從未見過。
下一刻是什麼,畫面到此戛然而止,看完這個過程的白歌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抬頭,盯著夏語冰,似乎在說你想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