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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自己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總想著那件事,甚至連姚詩最後端來的酒都是那夜的酒釀,辛辣,苦澀,雜合的味道,都是那該死的回憶,自己何時才能忘記陰影籠罩的那一夜。
陰影構成壁壘,圍困鏡中之人。
諸葛澤的額頭抵著光滑,冰冷的鏡面,他有些落寞的看向同樣望向他的“自己”,那並不是自己,自己這副身體還在源源不斷提供痛覺,可那份對自己失敗無能為力的沮喪和仇恨卻被另一個人盡收眼底。
“諸葛然。這些都是你的幻境?”
“只是我的域罷了”
“好手段。”
諸葛澤有些生氣,看到自己那兄長站在那裡端詳這自己,好像在看餐桌上的一道佳餚。“我會把自己獻給你的,再給我些時間。”
“沒有時間了。”那一旁的諸葛然搖搖頭,漠然的望著自己,諸葛澤也望著他,兩個同源血脈的人都能感受到來自對方血管裡的血液輕輕作響。
“真沒有機會了嗎。”諸葛澤此時哪還有一點醉意,與諸葛然的冷血不同,他看向自己的兄長時,帶了一絲悲憫。
“沒有了,祂已經來了。大群鬧了些動靜,吸引了祂的注意力,這是唯一的機會。”諸葛然沉聲低語,他看到了諸葛澤的無力支撐。
“準備好了嗎,開始嗎。”鏡子裡的人繼續著低語,而他看向已經因疼痛而抽搐的諸葛澤,開始有著不收斂的憐憫與同情。
好在是現在,憐憫與同情,此刻這些情緒,如果是來自食客對食物,不過是鱷魚的眼淚,此刻卻是兄長對自己的弟弟,亦是同類相食,又是血與水的親情複雜交織,若是其他時候,諸葛澤一定覺得是諷刺,可真當相同的血在流淌,諸葛澤亦是被這種情緒所影響。
他輕輕的把手伸向鏡子,如同沉默的羔羊走向斷頭臺引頸受戮。
真當又觸及那光滑的鏡面時,諸葛澤又把手收回,眼神中滿是絕望,就如同那時一樣,就如同那時一樣,那個絕望的女孩對自己伸手。
“還是說,交換嗎。”惡魔般的三個字摧毀著諸葛澤的一切,男人瞬間崩潰,那堅強的軀體如同大廈般轟然坍塌,諸葛澤靠著鏡面痛苦的跪下,一點又一點,蜷縮著自己的身體,試圖在那微弱的光中,把自己藏匿於陰影之中,可在此地,只有冰冷的地板和血腥味的薰香。
他忍不住失聲痛哭,可痛苦並不能阻止他的回憶,那時候,當生死權皆繫於自己身上,那個該死的天災也說了那三個字,把兩個人的生命交由自己來選擇。
“諸葛澤,交換嗎。”
那三個字,輕輕吐露,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而諸葛澤彷彿又回到了那惡魔般的一夜。
她的雙眼是堅定,他的雙眼是逃避。
可她看到了他的逃避依然是堅定,她不會因為他的選擇而改變自己的選擇,也不會去綁架他的選擇,因為她愛他。
沉重的愛在殘酷的環境下顯得冷血,是因為她太愛自己了,顯得自己卑劣與無能,而那份懦弱在無數的黑夜中無情的殺死自己。
“交換嗎。”惡魔般的聲音再複述一遍,再經歷一遍,男人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兄長,他正摩拳擦掌,等待一次饕餮。
諸葛澤,這次卻鼓起勇氣般將手伸出,穿過鏡面,等待自己的死亡。
這是約定,等待時機,由自己獻祭,他汲取力量,向天災復仇。
這個時機,謀劃好的時機,終於來臨。
血輕輕滴落,同源的血,還是自己的血,直至諸葛澤看著那血紅的諸葛然,那雙目失明的諸葛然大吼。
“你瘋了。”
可他只是笑了,輕輕的笑了,他為他遞上刀叉,他那流血的手臂為他遞上食者的餐具,這是屬於諸葛澤的盛宴,他將吞食他的兄弟,他將吞服昇華者最大的補品,血食。
諸葛澤顫抖的手接過了刀叉。
“我不行的,我不行的,我以前都做不到,我這次也……。”
可那雙目血流如注的人靠向他的耳邊,輕輕念道。
“你逃不掉的,我也逃不掉的。”
緊接著是嘶吼
“諸葛澤,你他媽的必須行,下補上補得比上補下多得多,你我都知道,老子也有機緣在這次,老子他媽的這次就是賭了,賭了你這個死了女人的男人能重新站起來,能向殺死你女人的怪物復仇。”
“我真的不行,諸葛然,哥哥,你——我真的不——”強烈的悲傷堵住了諸葛然的聲響,當然也可能是口中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