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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一次出現在並盛體育館內,是在初中聯賽的第一輪預賽當晚。

彼時,我剛升入國中沒多久,憑藉著相對豐富的經驗成為自由人正選。並盛在預賽取得了非常圓滿的勝利。所有人都士氣充沛,盤坐在球館裡,熱聊著,想象著不小心拿冠軍、接受電視採訪的場面。

而教練卻面無表情地擺擺手,說她已經不再期待接下來的比賽。

“果然,我對觀看幾個小稻草人在球場上移動沒有任何興趣啊。”

她留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那成為一條讓我們部變得更加鬆散、茫然的導火索。許多成員們都對她這盆迎頭冷水心生不滿。

第二輪淘汰賽,我們輸了。

我自顧自地沉浸在自責的情緒裡。等安撫好自己之際,部內已經吵成一片。

輸球后,教練就表示讓我們重新找人,她沒空再帶初中生打球。大多數人反對把她勸回來。更有甚者,則認為輸球是教練的錯。

“莫名其妙甩我們臉色,什麼意思啊?”有人說,“還是在比賽期間,任性得要死……哪個教練像她一樣?我才不慣著她!”

連三年級的前輩,以及平時最要強的,那會兒還是國二的牧野都保持著沉默。

大賽一年只有一次。

並盛國中的女排本就沒出過什麼亮眼的成績。這次鎩羽而歸,也只是像一滴水融入大海,誰都不會注意。

“沒事,只是社團活動罷了——”決定退部的一個前輩如是說,“反正就當玩一玩啦。倒是你,維,你的水平不錯。高中去考一個排球厲害的學校吧?”

那一刻,我聽見自己平靜的,與閒聊無異的輕鬆語氣。

“謝謝前輩。我的話,到時候再看吧。”

“唔,也對。”

前輩背起包,關上更衣室的儲物櫃。

“你的文化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的……真了不起啊,將來還是考那種圖書館爆滿的重點高中更好。”她溫柔地接話。不知是對我,還是再一次對她自己說,“社團只是社團而已。”

我收拾好揹包,跟著一起走出更衣室。

“前輩打算加入其它社團嗎?”

“嗯?差不多吧。我就想找個能划水的社團,好好享受最後的中學時光。”

空氣用力地沉默兩秒。

“那我從現在就開始想你了。”我以開玩笑的口吻說。

“你這傢伙很會說甜言蜜語嘛……”前輩頓了頓,“喂,我又不是轉學了。”

她後來加入了非常清閒的佛文//化部。我要是有時間路過,時常還會去找前輩說兩句話,一起品茗,也一起搭夥走路回家過。即使沒再打球,看起來仍然是好朋友。

但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這其實和轉學也沒什麼區別。

漸漸地,訓練的氣氛變得奇怪。

排球部本就人不算多,有的卻乾脆突然之間就沒再來訓練;我在私底下找到各個時機,旁敲側擊地去問,得到的回答無非是“感覺打排球沒啥意思”、“沒空”、“發現自己不適合運動”之類的話。

留下的人,在整個下午的部活裡也會花一半以上的時間休息、聊天、探討八卦和時尚。

對於這種情況,部內也照樣吵過架。

只是結果並沒有變。

有時候吵架能解決事情,有時候不行,大多時候是行不通的,反而讓情況變得更糟。

很快,三年級迎來畢業季。

我升上二年級。

前輩們的離開,倒是讓那種奇怪的、閒散中帶著緊繃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點。我能看出箇中緣由。但早就已經無濟於事了。

長久以來,體育社團都有前後輩的尊卑制度。一年級的我沒有打破它的能力。如今當上“前輩”之一,總算能適時地發表態度,進行調整。

於是招新後,我從社團的完整性出發,表示教練不打算回來也沒事,但我們還是得試一試,不能放任社團就這麼散掉。

找人的事交給百合。

成員們則依舊保持訓練,為今年的比賽做準備。

然而可靠的經理從國一堅持到國二,到現在好幾個月,教練還是如磐石般毫無動搖,敷衍的話術一套比一套不認真。

我想了想,還是開口。

“這兩個月,先不用去聯絡教練了。”

盯著手裡的排球。黃色,藍色。球體表面纖細的紋路無限地環繞又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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