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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腦袋昏昏沉沉的,這也是他一生裡頭一次感到自己腦袋上鹿角的重量。
自從章魚讓自己重新“出生”了一次之後,有種莫名其妙的陰霾每時每刻都籠罩在腦子裡,促使鹿先生依靠藥物來麻痺自己,以此來逃避這些甚至不知道題意的問題。
“海底是……我的大腦皮層……”
“那些想法……就是……飄在海面的……可回收垃圾……”
將手高高舉起,矇住眼前天花板上的吊燈,鹿先生感覺自己是一群海鷗,正在沒有船舶的海上盤旋。其中有一隻同樣也是鹿先生的擱淺的海鷗,鹹溼的海水浸溼了自己的羽毛,靠著身體表面的絲絲油脂勉強撲騰在海面上。
沒有對死亡的預料和害怕,更沒有對接下來的每一次動作有任何設想。就連翅膀都只是條件反射地撲扇著。對接踵而至的死亡,令其更反感的是疲倦和睏乏。
其餘的鹿先生在空中盤旋著,都在注視著快要溺死的鹿先生,往日裡對自己的些許爭論,那些共同議事的奇思妙想,此刻都變成了深深的注視。
鹿先生們都知道,鹿先生要死了。
興許會有其中一位比較有詩意的鹿先生會將自己的盤旋命名為“海鷗的葬禮”。
可惜,海鷗不會說話。
鹿先生甩了甩腦袋,鹿角在旅館的牆上劃出一道道棕色的痕跡。
“還有很多事情,在活了之後猶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頭來。”
“我面臨著許多問題,”鹿先生把手伸進被褥,從裡面掏出了槍,“比如我為什麼會有一把槍?”
“或者,”鹿先生撇過臉,看向旅館的陽臺,“那裡為什麼會有一扇門?”
:()荒誕主義無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