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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一聲,沉寂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陸映冬一面進家門,一面開燈、脫鞋,換上家居拖鞋,將鞋放在玄關上的鞋架整齊擺好。然後他隨手將兜裡的手機放到吧檯檯面,走進浴室到洗手池前,打上水龍頭,將指尖、指縫、手背、手心來回搓洗。
一陣大提琴樂聲的電話鈴迴盪客廳。
他抽了幾張紙巾擦乾手,紙團被他拋進幹簍,長腿一邁,出了浴室,拿起手機,走到落地窗前。垂眸望向手機,電量顯示紅色,只剩五格電。
他接起電話。
“陸映冬,那條貼子我聯絡管理員給你刪了昂。”
“好,謝謝,麻煩你了。”
他說完,手指正要落到結束通話鍵,電話那邊一陣“欸欸欸,等下!等下!先別掛!”,他將頭靠窗,眼眸低垂,俯瞰城市的夜景。
“還有事?”
“你不是讓我幫你查騷擾你的人嗎?我查到她了,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她資訊啥的我發你vx了昂。”
“好,謝謝,有時間請你吃飯。”
他正要再次摁結束通話鍵時,那邊又是一陣“別急啊!我話都沒說完!哥!我還是不是你兄弟了,你不能見色忘友吧!快跟我說說那個江檀和你是什麼情況!你要是談戀愛了,我可就放心去追我女神了啊!”
“申明一下,我是獨生子,你想追誰就去追,向我報告是把我當爹了嗎?這麼想上我家戶口本?”
“我服了你了陸映冬,你這種臭屁性格到底是誰在喜歡啊,你舔下自己嘴我都怕你被你自個毒死了,還得我給你打120是吧!”
“哦,死就死。我家是指紋鎖,你來給我收屍進不來,記得再叫個會撬鎖的來。”
“……那你到底是不是談戀愛了啊?都那麼抱人家了,還讓我找人刪帖子。”
陸映冬聞言扯起唇角,哂笑一聲。
“我對談戀愛沒興趣。”
他說完,毫不猶豫掛了電話,檢視好友發來關於偷窺狂的資訊。
他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是在前天的夜裡。
他在一傢俬密性很強的餐廳跟甲方簽完新歌合同後,走出店,去停車位準備開車。隨即,他透過路邊一家婚紗店的落地窗反光望見閃光燈。
意識到有人在跟蹤他,甚至還在偷拍他,他初始並沒什麼想法。
跟就跟了,拍就拍了,能怎樣?
他感到有些好笑,那位偷窺狂會有膽子來殺他嗎?
就算殺了他也無所謂。
直到今天校園論壇上掛了他和江檀的照片,他才有意要抓出對方。
死就死,拖多餘的人一起死不是他的作風。
想到這,他給好友發來的偷窺狂電話打過去。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被人接通,好半晌沒人吭聲,僅能聽到那邊失真的呼吸聲。
“請問您是偷拍我的那位嘛?”
他彎起唇角,眼底流露冰冷的寒意。
“你終於、終於注意到我——”
電話那邊飄來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變音,聽起來怪誕而滑稽。
陸映冬低笑一聲,手掌觸碰落地玻璃窗,望著紛飛飄揚的雪花,“抱歉,我沒耐心聽您說這些,再來窺探我的話,我不介意親手送你進去,你也不想大學生活就這麼毀掉,對吧,吳雪秀。”
邊輕飄飄地念出電話那邊人的名字,他唇角邊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在吳雪秀癲狂地尖聲嘶喊起來後,他秒掛電話。
真吵。
他用力捏了捏耳垂上的耳釘,傳來使他沉靜的痛感。
從兜裡拿出煙盒,他咬一支菸銜在雙唇,打火機於手中把玩。
世界充滿噪音,無孔不入地鑽進他耳中。
偶爾,他希望自己是告急的手機電量,自動關機後在世界了無音訊。
他垂下眼皮,淺含菸捲,遲遲沒點燃它。
就在這時,手裡的手機驀然震動,“滴”了聲。
鎖屏介面顯示,有陌生號碼給他傳了簡訊。
垃圾簡訊的提示音也是噪音。
他剛想開啟靜音鍵,又是一條簡訊震來:
「不是隻有你會威脅人!既然你那麼在乎江檀那個賤人,我就毀掉她!你在意的只能是我!!!」
他手指縮了一瞬,點開這條簡訊的上一條資訊,是一張便利店的照片。
平平無奇,找不到重點,構圖也很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