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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提這些已是毫無意義……”
&esp;&esp;儘管她早料到裴行之不會正面回答,可仍舊被這話刺得心痛。果然,若裴行之能選,必不會選自己。她強忍眼淚,喚來春華備車,欲連夜回公主府。
&esp;&esp;裴行之聽她竟要離府,忙開口阻攔,慌亂的語氣中竟帶了一起乞求。
&esp;&esp;“若姝兒心中有氣不願見我,那我走便是,夜這樣深了,又下著雨,何苦折騰自己。”
&esp;&esp;說罷又託春華好生勸慰,見她仍是一臉慍色,只得先離了正房。
&esp;&esp;清姝見他離了這裡,便也不再鬧著回府,既然裴行之識趣,她又何必折騰,遂命春華抬了水來沐浴。
&esp;&esp;霎時間,小小的耳房霧氣氤氳,這隻雕花鴛鴦浴桶還是皇后特意為她添置的,專門用作她與駙馬二人共浴。
&esp;&esp;她撫摸著桶沿上那對雕花鴛鴦出了神,心下因糟蹋了母后的一番心意而可惜,又可憐這鴛鴦浴桶還未浴過鴛鴦便要明珠蒙塵,又想起若是與他共浴,自己不知要羞到何等地步……
&esp;&esp;等等,她都在想些什麼!
&esp;&esp;清姝用力搖了搖腦袋,平靜的水面漾起一圈圈漣漪。
&esp;&esp;她恨透了這樣的自己,明明裴行之都親口承認不願娶她,明明應該恨他的,可為何還會忍不住想起他……
&esp;&esp;春華站在屏風後將清姝的小動作看了滿眼,知她心中煩悶。方才二人在房內起了齟齬,她雖在門外倒也聽了一耳朵,略也知其緣故,便轉過屏風進前柔聲安慰道:
&esp;&esp;“奴婢知道,平康里雖是駙馬做戲,可也讓您失了公主體面,確是駙馬之過。雖說您大婚不過三日,可奴婢是過來人,看得出駙馬心中有您,懇請您再給駙馬一次機會,只看他日後如何待您,若還令公主傷心,奴婢今後再不敢替駙馬多說一句。”
&esp;&esp;清姝聽她字字句句說得懇切,想起春華自小便在母后身邊歷練長大,又年長自己許多,對人對事自是看得更加透徹。現下她離宮嫁人,心中苦悶無人可訴,唯有春華,索性便將真心吐露一二。
&esp;&esp;“春華姐姐,我知你一心為我,可情之一字,最是勉強不得,他既對我無意,我也不必糾纏。如今新婚,驟然搬離裴府怕是會遭人議論,若再傳到父皇那裡便不好了,且過些日子罷,到時回了公主府,也好鬆快些。”
&esp;&esp;她轉過身子,將那對雕花鴛鴦甩在身後,高高仰起頭,努力將眼中的淚水憋回去,心中卻更加苦澀。
&esp;&esp;“到那時,他不管是去平康里,還是添些新人伺候,都隨他去。我們只過自己的日子便好,就像……永安姐姐那般。”
&esp;&esp;春華聽她心如槁木死灰,自是萬分心疼憐惜,又聽她提起永安公主,便開口提醒道:
&esp;&esp;“今日永安公主看似無心之言,實則包藏禍心。舊年永安公主的生母趙美人,因行壓勝之術被娘娘處置,因此與娘娘積怨甚深。想來是不敢對娘娘如何,便把氣撒到了公主身上,今後您千萬多提防些。”
&esp;&esp;清姝聞此秘辛心下一驚,她只知永安姐姐與母后不常走動,卻未料到背後有如此隱情。便知其故意透露平康里之事,只為引她夫妻離心。
&esp;&esp;可她轉念一想,裴行之去平康里是真,不願娶她也是真,不由又嘆了口氣。
&esp;&esp;“永安姐姐雖目的不純,說的卻是實情,若不是她,只怕我現在還矇在鼓裡。”
&esp;&esp;春華張了張口,卻也並未多言。服侍清姝沐浴完,又細細勸慰了一番,見她情緒漸穩,方從主屋退了出來,讓她安寢。
&esp;&esp;清姝一個人躺在塌上望著賬頂出神,總得今夜格外冷,許是下雨的緣故吧,她又將自己裹緊了些,只剩了兩隻杏眼露在錦被外,翻來覆去將近三更才朦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