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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點了點頭,翻出窗戶,消失在了黑暗中。
白日一場激烈的騎兵衝陣,燕京城城門緊閉,城牆蒙軍嚴陣以待,號角聲動,四野蕭然。
宋軍十萬之眾,營包密密麻麻,鋪天蓋地,遍佈四野,營中旌旗招展,一個個方陣肅整,精騎來往馳騁於原野,耀武揚威。
自成吉思汗起,蒙古鐵騎縱橫天下,滅國四十,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所到之處列國大軍退讓,畏之如虎,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被外軍堵在城中,別提多憋屈了。
燕京城中星星點點,臨街房屋門窗緊閉,街上除了來回巡察的甲士,沒有任何人跡。
燕京城中,夜色下,耶律楚材府上一片靜悄悄,全無了往日的喧囂。
書房之中,書桌之後,耶律楚材手裡拿著一張報紙,凝眉思索,對著眼前的燈火出神。
“爹,還沒有歇著。喝碗湯吧。”
耶律楚材長子耶律鉉進來,把湯碗放在了桌上。
“大郎,你娘和弟妹他們,都睡下了嗎?”
耶律楚材端起了湯碗,心事重重喝了起來。
“爹,娘他們都已經睡了。你也早點歇著吧。”
耶律鉉在一旁坐了下來。
“宋軍兵臨城下,來勢洶洶,爹還哪能睡得著。”
耶律楚材放下碗。提到城外的戰事,他立刻又變的愁眉緊鎖。
“爹,宋軍雖然勢大,但燕京城十萬大軍駐守,想來守城沒有大礙。”
耶律鉉偷偷觀察父親的臉色,輕聲說道。
蒙古鐵騎遭當頭一擊,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今日城外一場惡戰,兩萬蒙古鐵騎灰飛煙滅,宋軍勢大,火器犀利,野戰都不能取勝,守城只怕也不能長久。”
耶律楚材憂從中來,搖搖頭,長長嘆息一聲。
“爹,燕京城固若金湯,十萬大軍守城,不至於如此吧。況且雲中還有闊出和速不臺的三萬精兵,宋軍再怎麼厲害,燕京城應該不會有事。”
攻城是消耗戰,攻城方肯定會死傷慘重。再加上燕京城是河北第一軍事重鎮,城高池深,宋軍想攻下燕京城,沒那麼容易。
“雲中是窩闊臺大汗的怯薛軍,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兵。最好燕京城能守住,不然蒙古國大軍,就只能退出長城外了。”
“爹,不是還有太原城和河東嗎?宋軍不會這麼厲害吧?”
耶律鉉一驚,心裡也緊了起來。
“大郎,燕京城若是守不住,太原城能守得住嗎?燕京城若是丟了,兩河和燕雲十六州,就是大宋的治下了。”
兒子面前,耶律楚材沒有任何隱瞞,脫口而出。
退出長城防線,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爹見過那個宋皇,每每想起此人,就不由得心驚肉跳。大宋國勢強盛,治國有方,非蒙古國可比。宋軍精銳,北伐來襲,必是不死不休……”
耶律楚材愁眉緊鎖,耶律鉉的心也沉了下去。父子二人一時無言,片刻,耶律鉉才開口。
“爹,既然宋軍如此兇猛,口溫不花不準備撤兵嗎?他真要死守燕京城嗎?”
真要是這樣,他耶律家豈不是要做陪葬嗎?
“他是無路可撤!燕京城一旦丟失,就只能撤出兩河,回草原上去了。”
今夜的耶律楚材,似乎感慨良多。
到了草原上,他治國安邦的理想,豈不是又要化為泡影了?
“草原苦寒之地,逐水而居,這樣的日子,最好還是不要。”
耶律鉉連連搖頭,隨即鼓起勇氣問道:
“爹,孩兒冒昧問你一句。你甘心嗎?”
“大郎,你是何意?”
耶律楚材一愣,抬起頭看著兒子,滿眼的疑惑。
“爹,蒙古國以武力征服天下,以掠奪為根本,除了窩闊臺,草原上誰又把爹放在眼裡。爹在窩闊臺下,還能施展一點才華,但說到治國安邦,那就是風馬牛不相及了。爹你甘心嗎?”
“不甘心又能怎樣?窩闊臺大汗對我有知遇之恩,我總不能做三姓家奴,有負於他吧?”
想起窩闊臺對自己的禮遇,自己的身家都是來自於窩闊臺,耶律楚材眼神中都是惆悵。
“爹,這你就錯了。我耶律家世代為金國重臣,迫於蒙古鐵騎軍威,才不得已投了成吉思汗。數年之間,不過是成吉思汗帳下的一個必闍赤,占卜星象,抄寫文書而已。說到窩闊臺,說到蒙古國,爹應該恨他們才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