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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的目光轉了過來。父子二人眼神相對,趙擴眼裡的神情讓人玩味。
這位“道君父皇”,不會真的懾於史彌遠的淫威,把自己給廢了吧?
趙竑收回目光,暗暗嘀咕。
禮部侍郎程泌,看來也是史彌遠的同道中人了。
歷史上協同史彌遠篡寫即位詔書的,似乎就是此人。
御座上趙擴不動聲色,趙竑眼睛餘光瞥向宰相史彌遠,老神在在,一言不發。幾位執政大臣,已經晉升為參知政事的薛極,兵部尚書宣繒和工部尚書胡榘也是垂目沉默,一聲不吭。
歷史上史彌遠身邊的“四木三兇”,“四木”是薛極、胡榘﹑聶子述﹑趙汝述四個人,這四人名字中都有一個“木”字,同時還是史彌遠的死黨,時人稱之為“四木”。
只不過現在,“四木”中的聶子述還是瑞金縣令,還沒有進入中樞,因此只有“三木”。
至於“三兇”,則是指李知孝、梁成大﹑莫澤三人。這三人依附史彌遠,排斥異己﹐不遺餘力﹐殘害忠良,被人們稱之為“三兇”。
“三木三兇”,薛極和胡榘是參知政事,趙汝述是刑部侍郎,李知孝、梁成大﹑莫澤三人都是御史。史彌遠掌握了政事和言路,朝堂上自然是為所欲為了。
除了“三木三兇”,還有禮部侍郎程泌這些人甘為羽翼,真是讓他越想越怕。
他莫名地想起後世的一句名言來:
讓踏馬的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沒有“踏馬的”,只是自己的憤怒而已。
“陛下,濟國公著書立說,只是為了驚醒世人,何來欺世盜名、沽名釣譽一說?梁成大中傷皇子,程泌妄言廢立,其心可誅。陛下聖裁!”
兵部侍郎魏了翁立刻站了出來,公然對程泌等人發炮。
竟然因為警世之言要廢黜皇子,這些人,是不是瘋了?
“陛下,魏侍郎所言極是。濟國公作為我大宋儲君,並無過錯,怎麼可以輕言廢立?濟國公冶鐵成功,火藥研製也有小成,怎能說是不通政務?若是輕易換掉皇子,豈不是太過兒戲?陛下三思!”
大理寺少卿徐暄,憤然上奏。
趙竑如今風頭正勁,讓這些史彌遠的爪牙們坐臥不安,開始狂扣屎盆子了。
“陛下,魏侍郎、徐少卿穩重持國,臣附議。請陛下明鑑!”
“陛下,臣附議魏侍郎、徐少卿!”
臨安府尹吳兢、殿中侍御史李宗勉等人紛紛贊成魏了翁和徐暄的諫議。
“史相,事關重大,你是當朝宰輔,你意下如何?”
眾臣各持己見,趙擴終於開口,目光轉向前列的史彌遠,態度不溫不火。
史彌遠詫異地看了一眼趙擴。這個傀儡官家,平日裡上朝,從來都只帶了耳朵,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帶嘴巴和腦袋。
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要刨根問底?
“陛下,臣以為,濟國公之事,事關天下安定,還是聽聽朝臣的奏議。”
史彌遠的諫議看似公正,卻令趙竑心頭一驚。
朝堂上,絕大多數都是史彌遠的黨羽,這些人沆瀣一氣,還不把他玩死。
果然,史彌遠的話音剛落,薛極已經走了出來,苦著臉開口。
“陛下,臣以為,濟國公身為皇子,貿然出書,四處宣揚,雖是好意,但鬧得人心浮動,沸沸揚揚。為平息士民恐慌,穩定人心,應對濟國公施以嚴懲,以免天下不寧,人心惶惶。”
“陛下,薛相公所言極是。濟國公趙竑出言不當,出書不妥,驚擾四方,必須施以嚴懲。濟國公文采風流,文章海內第一,讓他去學士院做官,也能為國分憂,於濟國公於我大宋朝廷,皆有裨益。”
參知政事胡榘附和著薛極,硬著頭皮說道。
公文采風流,文章海內第一。
趙竑的心頭又是一驚。
著書立說,《韃靼策》和《趙竑詩詞選集》,讓他名揚天下,也成了對方攻擊他的藉口。
參知政事、兵部尚書宣繒,卻是眉眼低垂,不發一言。
看來,這位史彌遠的兒女親家,是打算沉默到底了。
“陛下,請廢黜濟國公皇子之位,以安群臣之心!”
又是黑胖子御史中丞梁成大,跟著上奏。
“陛下,臣附議程侍郎,廢黜濟國公,以免釀成大禍!”
另一位監察御史李知孝,緊跟著梁成大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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