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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這一次倒是沒有作妖耍橫,祂只看了青鱗一眼,就乖乖地說道:“數年前,我被……青鱗關在了她的萬蛇島,一直就困在了島上……”
陸潛戚眉打斷祂道:“不要從五百年前講起了,從你逃離萬蛇島開始說。”
水神被青鱗關在萬蛇島,後來朝廷不知從何處探知了訊息,於深夜率眾攻島,水神在混亂中潛逃出去。
這些事情,陸潛都已經從青鱗口中知道了。
水神被陸潛打斷,很是不悅,一股怒火當時就要爬到了臉上。然而怒火攀升了一半,祂卻突然又按下,只“哼”了一聲,才繼續說道:
“我從萬蛇島逃離後,知道北面的湖柳城是不能去了,當時就往南逃。朝廷的人發現後,就在後面追我。
萬沒想到,我剛剛一上岸,就被兩個和尚給捉了。”
陸潛問道:“什麼和尚?”
水神搖了搖頭,道:“他們沒有自報家門。他們捉到我後,就從朝廷圍困中偷偷簽了出去,把我關到了光華寺。”
說到這裡,水神的語氣依舊忿忿。
祂堂堂一湖的水神,剛出了一座牢籠,就又進了另一個牢籠。
陸潛問道:“他們捉了你後,什麼都沒跟你說嗎?”
水神道:“他們問我,朝廷為何要大肆抓捕神明。哼,我當時又哪裡知道?”
陸潛又問:“後來問天監的人來後,問了你一些問題,然後你才知道了朝廷抓捕你們的緣由,是嗎?”
水神點點頭。
這時,郭鏟突然說道:“這個問題我來說吧。捉她的人,正是鳳翔城天寶寺的和尚。但很奇怪,天寶寺的和尚將祂放到光華寺後,就離開了。後來朝廷偵知了這一訊息,才派人歷來,想要到光華寺去將水神劫走。”
說到這裡,郭鏟微微一頓,才繼續說道:“當然,朝廷不敢公然對佛門的光華寺動手,這才找了我,由我出手先將光華寺滅了,然後他們再偷偷進來,將水神劫走。
不過,這中間出了點意外,雲月姐妹審問光華寺的和尚後,得知古葉法盤就藏在光華寺中。這姐妹倆自作主張,臨時變更了計劃,這才有了我們的地藏閣之行。”
一道二佛,這天寶寺,正是排名僅次於清玄觀的“二佛”之一。
朝廷這麼大的動作,引起佛道兩門的注意,這是必然的事。
不過,從他們提神水神的問題來看,佛門——至少天寶寺看來並不知曉朝廷大肆抓捕神明的具體原因。
天寶寺也不知從哪裡得到了訊息,偷偷的將水神劫走,想要摸清朝廷的動向。
然而可惜的是,這水神一直被青鱗關押在萬蛇島,祂自己都什麼也不清楚,天寶寺的和尚,自然什麼都沒問出來。
爾後兩個和尚獨自離開,將水神羈押在光華寺,卻不帶回天寶寺去,這個中的緣由……
陸潛想到這裡,道:“天寶寺將水神留在光華寺、而不帶回他們本寺去,其中的緣由,應該跟朝廷找你來對付光華寺是一樣的……”
郭鏟聞言,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說……”
陸潛道:“朝廷顧忌佛道諸門,後者對朝廷又何嘗不顧忌?將水神帶回天寶寺去,萬一事情敗露了,他們就沒了迴旋的餘地。但將其放到光華寺,那就可進可退了。將來萬一真跟朝廷鬧將起來,他們大可推說不知情,將光華寺推出去頂罪。”
聽到陸潛的一番話,郭鏟驀地瞪大了眼睛,呆呆的說道:“我原本以為,這樣的事情也就朝廷能幹得出來。沒想到,這堂堂的佛門大派,也是這般狡詐。”
陸潛輕笑一聲,道:“也談不上狡詐。他們這樣的大門派,門徒何止數萬,體量巨大。一道二佛能夠引領諸門跟朝廷抗衡,其實不過是另外一個朝廷。”
郭鏟聽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相公,沒想到你身在江湖,對廟堂之人看得竟如此透徹,能有這樣的見識,我今天是服了你啦。”
陸潛笑道:“少拍馬屁。你繼續說,朝廷找你合作,他們‘捕神’的緣由,有沒有給你透露一點?”
郭鏟苦笑一聲,道:“這樣的機密,他們怎會告訴我?再說了,就算他們想跟我說,我才懶得知道呢。對我而言,拿錢走人、幹一件別人不願乾的苦差事而已。”
陸潛點了點頭,郭鏟說的倒也是實情。
郭鏟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雲月姐妹在找到祂後,就迫不及待地審問起來,居然都不顧及我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