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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字帥旗在這黑夜中飄蕩,天空上壓來一朵比這黑夜還要黑的烏雲。
海水拍打著船簷。
十幾個海盜,臉色沉重,一個一個從頂艙沿著樓梯走了下去,有人默不作聲,有人相互竊竊低語。
林應踏出房門,居高臨下地看下去,眼角邊飄出一道黑氣。
清風朗月從黑暗中跟著走出,站到他身後。
朗月轉過頭去,問向清風道:
“有多少個,口上不服的?”
清風沉吟,說道:
“都服,在講話的,沒有一個反對的。”
朗月沉默,踏前了一步,問道:“應少,心裡邊的呢?多少個不服?”
林應雙眼浮黑,那隻單眼獅子,在船頂顫動著單瞳,透出幽幽黑氣。
“一,二……這兩個,是明擺著的說場面話了,讓他們回去必反。”他頓了頓,“一,二,三,四,這四個,動搖得不夠,在搖擺。最多就這麼具體了,段位不夠……”
清風皺眉,問道:“我們怎麼做?“
林應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
“追上去,全殺了。”
身後兩人一愣。
朗月頓了頓,走上前說道:“他們手上也有幾千人呢,把頭全殺了,這些槍就不好使了。”
林應搖頭,說道:
“船陣已經在前移了,一時半刻,誰也停不下來。”他頓了頓,“就算他們都死了,訊息真正讓他們所有人確認的時候,都已經開打了。炮火一開,就管不了。但讓他們回去,立時可能就得出亂子來。”
身後兩人對視了一眼。
“殺了吧。”林應說道,“我們夠人用了,官府這邊,贏不了的。”
“明白。”
……
九龍港,鎮察司門前。
一架紫檀木雕頂,上刻五羅八卦,兩側紅實木龍虎紋雕刻的馬車,風馳電掣地停在鎮察司門前。
馬車上,黑髻小童輕身躍下,步履急促卻輕盈。
“站住,什麼人?”守門的兵士舉起右手擋住小童的去路。
小童有禮但迅捷地鞠了一躬,拿出了一塊龍虎紋的令牌出來,說道:
“龍虎山座下,第八法座,張小瓶,約見九龍鎮察司司長宇文烽!”
那兵士眉頭一皺,說道:
“我沒有收到這樣的調令,而且,如今外面什麼局面你們看不清楚?福州那邊一觸即發,宇文大人早隨福州的李大人出兵去了。”
小童臉上一驚,說道:
“我們……龍虎山,半月前就與宇文大人約好了要進書庫一看的,如何能不作數?”他頓了頓,說道,“大哥,事關重大,勞煩通融一下!”
守門的兵士皺眉:“小道長,你怕是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能讓你說進就進的麼?”
小童再次舉出了令牌,腳步移後了半分,腳底踩出了一個窟窿,沉聲道:
“這是龍虎山張天師的令牌,你……”
守門的五個兵士同時手中長矛一凌,打斷道:
“福州如今大亂,閣下是要九龍港也一起亂起來麼?”
小童臉色一沉,眉心閃出金光:
“那就莫怪我……”說著就要動粗。
“小道爺,小道爺,小道爺……!!!”
身後傳來一個綁著紅頭巾,海員打扮的人邊揮手,邊聲嘶力竭地喊道。
眾人一愣。
小童回過頭去,眉頭一皺,問道:
“你可是叫我?”
“閣下,可是龍虎山來的?”
“有何貴幹?”小童問道,雙頰因為運氣變得通紅,眉心一點殺氣始終未散。
“在下是海芝幫的海員,我家龍爺吩咐我在此處等候龍虎山的貴客多時了。”那海員頓了頓,“希望小道爺借步說話。”
“陳芝龍……”身後的幾個士兵默默唸道。
小童眉頭緊皺,抓起拳頭,說道:
“什麼龍爺不龍爺的,我有正事做,你別……”
海員舉起手,打斷道:
“小道爺,龍爺說,張天師要的東西,我們有。”
小童一愣,一時半刻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海員就那麼從懷裡掏出一張髒兮兮的布卷,遞了過去,說道:
“就在這,寫這上面了。”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龍爺還說了,你們在九龍鎮察司裡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