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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拉著她跳下來,“你說的也是,什麼愛不愛的,太複雜了!我只知道今晚收工你要請我吃牛肉麵,我還要多加二兩牛肉!”
“哇!小春,你好黑啊你!”杳月尖叫。
*
這還是杳月生平第一次一個人來奉天,從前即便是跟母親出來,也不過是在幾家相熟的鋪子裡打轉。是而今日跟著小春來報社,杳月看什麼都新奇。那些壘起來的雜誌,散發著陣陣油墨味。還有角落裡那臺巨大機器,給小春報紙的許主編說那叫“印刷機”。
許主編是個很溫和的三十歲男人,跟小春很熟悉,見她們進來就道,“不是跟你說過會幫你留著,早上不用來這麼早,可以多睡會。”
小春笑嘻嘻地去數報紙,“誒呀,那也不能太晚呀。許主編你又不會吵架,叫別人看見了說你,你又只能忍著。我年輕,覺少!”
話音未落,腦袋就被許主編敲了一下。不過只是報紙虛握成桶,一點也疼,許主編道,“騙人,老年人覺才少!”
杳月在一旁拿著份報紙裝模做樣地看,她本想看看自己認識了多少字來著,結果發現還是枉然——除了幾個簡單的,她根本什麼都看不懂。
她有些沮喪,隨手翻開,結果驚得目瞪口呆——她不認字,但是會看圖啊。這內頁的黑白照片上,跪著的人不正是她嗎?
小春過來也看到了,驚訝道,“杳月,你怎麼在上面?”
許主編也走過來,驚訝道,“這是你?”
小春抓著許主編讓他趕緊講講報上刊登了什麼,許主編複述了一下上面的內容,跟杳月編造的故事相差無二。但杳月仍舊很疑惑,“奉天人都這麼好嗎?這可不是我登的。”
她是想過登報,但初來乍到還沒提上日程。許主編回憶了一下,“我們這家報社用不同的名頭開了三四家小報,昨天有人打電話來要登報,出手也闊綽,說是要連登半個月呢。”
許主編望著杳月溫和一笑,安撫道,“這不是好事嗎?大概是熱心人聽了你的故事,實在氣不過,所以偷偷幫你登報呢。”
杳月卻陷入沉思沒有說話。
一直跟小春在菜市口分別,杳月在街口躊躇,總覺得心下揣揣不安,似乎有什麼細節被漏掉了,可她卻怎麼也握不住揪不出。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儘管杳月一直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小姐,但要她相信都是因為人間真善美才會有人幫忙登報,也實在有些困難。一則,這未免太巧合了,她剛打哈欠就有人遞枕頭;二則,背後這人也忒大手筆,光是許主編手裡所有的小報都被買了版面。難不成那人其實幫她把奉天各家報紙的版面都買了嗎?
這已經遠遠超過憐憫之情了吧?
菜市口的人越來越多了,早晨七八點鐘正是這裡最熱鬧的時候,女人和菜販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肉鋪老闆一菜刀下去,排骨兩半,菜板直顫。
渾然一幅現世安穩的熱鬧俗世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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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蘊文隱藏在熙攘人群當中。
他心下有些焦急,不知為何,在猜到菜市口尋夫的人肯能就是杜杳月時,周蘊文首先不是慌亂,反而是羞赧。
畢竟,從始至終,這都是他的事,如今卻連累她出此下策。想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小姐,如今為了他拋頭露面,估計心裡也是厭煩的。
周蘊文心裡只想著趕緊找到杳月,並未注意身後有兩三個人正在默默跟隨盯梢。右腿用了藥但還是很痛,但不知為什麼,周蘊文今早出門時並沒有拄拐。
杜杳月的位置很好找,周蘊文一拐彎就看見了她。
她坐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旁,面前擺著一塊寫滿了字的白布,周圍又圍了不少人在看熱鬧。可杜杳月卻聞所未聞一般,只是雙手抱膝,下巴擱在乞丐上,目光失了焦地落在某處,顯然是在想什麼事情想得入神了。
周蘊文不自覺站定腳步。當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腦內竟然將杜杳月自動定位成了“剛同他成親的妻子”時,不覺有些難以置信和滑稽,下意識地勾起嘴角。
彷彿心靈感應般,杳月恍然抬起頭時,正看到幾步之遙的人群中,周蘊文靜靜地站在人群中望著她。臉上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
許久不見,周蘊文瘦了許多,粗麻上衣穿在他身上哐啷透風。明明是笑著都讓人覺得可憐。風塵僕僕的樣子讓杳月有一秒覺得他是奔赴千里而來的錯覺。
他這個人真是很狡猾的,總是露出這副可憐兮兮的神情,像是被打撈起來的落水小狗,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