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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拉拉的小雨,要停不停地下了整整一個白天。
雖然暑假就要結束了,可外面沒有一絲涼風,屋子裡跟個巨大的蒸籠一樣,直熱得人胸悶氣短。
這是東宣市特有的惱人氣候,悶熱又潮溼。即便都這個月份了,也不見有轉涼的跡象。
少年屈起一隻長腿,半躺在床上,盯著早已被疊放得整整齊齊的病號服,大腦放空。
“你怎麼還在這兒?”護士例行檢查,推著治療車進來準備收換床單被罩的時候,看到病床上的梁呈還有些奇怪,“你家長沒來嗎?”
梁呈的眉宇間閃過一絲煩躁,不過很快就消弭於無形。再抬眼時,他已經恢復到了平時那面無表情的模樣:“我自己回,打的車還沒到。”
“嗯,你那個病號服要是不帶走就放床上,回頭醫院會統一處理。”護士也沒多想,依舊是囑咐了幾句就忙活起了手頭上的事情。
梁呈住院兩個多月了。
別說是這些護士,就是他的主治醫生也就只有梁呈爸媽當時來辦理住院手續的時候見過對方一面。
那夫妻倆的樣貌根本沒人記得住,不過他們這些醫護人員也不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畢竟對方出手闊綽,一聽說自己兒子是三踝骨折,大手一揮就直接付了四個月單人病房的住院費。要知道,這可是全市要價最昂貴的私立醫院。
好在梁呈是個高中生,身體底子好,恢復得很快,間接給他家裡省了不少錢。
不過那樣的家庭,可能也不在乎這三瓜倆棗的。人家事業忙到飛起,把孩子往病房一丟什麼都不管,也就剩點拿得出手的物質來補償子女了。
想到梁呈的家庭情況,護士按下門把手的動作不由地一頓:“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了,但短期內可別劇烈跑跳,不然回頭傷得厲害了,又得來住院。就算你家再有錢,到時候病房也不一定能空出來。”
“嗯。”梁呈低低地應了聲。儘管護士這話可能是一番好意,可怎麼聽怎麼彆扭,就好像暗戳戳地嘲諷了波他的不安分。
護士走後,梁呈把玩著手機,又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等了十幾分鍾,到最後耐心告罄,仰天哀嚎了一聲後,不得不認清現實。
當初住院是意外之下的骨折,梁呈送醫及時,除了身上的一身衣服,現在也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
他攥著手機下到住院樓下時,陰沉了一天的天空終於放晴,哪怕是日落西山的陽光,也刺得他沒忍住閉了閉眼。
住院兩個多月,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兒,現在還是什麼樣兒。渾身上下,就一套舊衣服和一個可以聯絡外界,不至於與社會脫節的手機。
路過的流浪狗看了,估計都得直搖頭。
不說那些昔日的同學和老師,甚至就連自己的爸媽都沒來看過他。好歹也是十七年積攢下來的人際網啊,但凡來過個活人,他也不至於是這麼的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梁呈的鼻頭有點發酸。雖說自己從小就該習慣了的,可對於大病初癒,尤其需要旁人關懷的此時此刻來說,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算了,還是打車回家,躺在床上就沒這麼無用的情緒了。梁呈現在唯一可以想到的心理安慰,估計就是自己那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
他抬手朝馬路邊上有氣無力地揮了幾下。
醫院向來是交通不暢的地段,來的人多,離開的人更多。
可憐他一個腿腳不便的病痛人士,好不容易攔下的空車還沒等走過去,就被大包小包攬了一身的中年婦女帶著自己小孩給捷足先登了。
好男不跟女鬥,梁呈見狀忍不住嘁了一聲。正準備低頭用手機叫車時,一個許久未見的號碼卻忽然從螢幕上方跳了出來。
他爸這個大忙人,終於想起來在醫院裡還有個親生兒子了?
梁呈掀了掀唇角,接了起來:“喂?”
“小呈啊,你出來了嗎?先在醫院附近不要動,我馬上就到。”梁遠盛在電話裡聽起來還挺著急的。
反正也沒叫車,只要能回去,坐誰的車都是一樣的。梁呈沒有什麼異議,隨便找了個路燈杆,往上面一靠就戳起手機來。
梁遠盛來得確實很快,副駕駛的車窗往下一降,就是自家老爸那張指揮慣人的老總臉:“愣著幹嘛,還不快上車?今天帶你去見個重要的人。”
無端,一聽到是這種公事公辦的口吻,梁呈的心情就迅速降至冰點。但他總不至於在外面鬧起來,還在司機小陳叔的面前給梁遠盛下不來臺,於是他乖乖地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