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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服了。
落在地上正好翻開的手賬那一頁,貼著梅滿自己比“耶”的大頭貼,旁邊用彩色筆寫著“我考上大學了!”,輕快的筆跡再現著那時的心情,張開陽彷彿能看到一個開朗明媚的女孩。
而不是停屍房裡那具幾經努力才復原面部的屍體。
她剛剛才大學畢業。
美好的人生還沒徹底展開,就已經終結了。
“是他逼死了我女兒,你們都知道的啊!”失獨母親混雜著絕望和憤怒的聲音,以一種不知是怒吼還是嚎哭的方式,響徹在派出所壓抑的空氣中。
翁秀越用大半生努力維持的體面,隨著淚水的奪眶,同眼線和粉底一起融化了。
就連正在做口供的老油條們,也情不自禁地停下了口述,好像在這時打破脆弱的寂靜,是一種罪大惡極的事。
張開陽拿著撿起來的東西站起身時,空氣重新開始流動。他將整理好的東西雙手遞給翁秀越,她沒接,顫抖的淚眼直直地瞪著季琪琨。
後者朝她露出一個微笑。
裝腔作勢的淚水還停留在眼中,冷冰冰的惡意卻已充盈那雙彎彎的笑眼,他的每一寸面板,就連森白的牙齒,都在透露一種得意。
“阿姨,你想怪我就怪我吧,只要這樣能讓你好過一點……”
那張惡魔的面孔,說出與之截然相反的善良話語。
這一次,翁秀越短暫地衝破了封鎖,她想抓破他的喉嚨,扯出他的氣管,咬碎他的心臟,但緊隨其後攔來的數雙手,讓她只是指甲劃破了他的脖子。
……
魏芷站在裝修前衛時尚的畫廊門口,沒有立即進門,而是先走進了隔壁的便利店。
店裡冷氣充足,她輕車熟路地來到最裡面的“臨期打折區”,掃了兩眼之後,拿了一盒昨天已經過期的純牛奶。
結完賬,她乘電梯來到畫廊二樓的辦公區。
魏芷的辦公室在財務部,她帶著笑臉走進財務部,和已經來了的同事們打完招呼。
不痛不癢地寒暄幾句後,她把包留在工位上,拿著那盒過期牛奶走到員工休息區,換成一杯裝在咖啡杯裡的溫熱牛奶後,才緩緩走向二樓走廊最深處的藝術總監辦公室。
“季總,是我。”
她輕言細語後,門內傳來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
“進來。”
她推門走進,沒有端杯子的那隻手,反手關上了門扉。
季琪琨靠在沙發椅上,右手拿著行政部今天更新的本地報紙,一身帶有金屬光澤的淺灰色西服套裝,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一雙黑色的皮鞋纖塵不染。
她把牛奶杯遞給他的時候,他沒有接過杯子,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他的腿上坐下。
魏芷連忙護住險些傾灑出來的牛奶。
他一邊吻她,一邊拿過她手裡的咖啡杯放到茶几上。
魏芷的呼吸漸漸急促,空下來的右手撫上他的脖頸,忽然聽到他“嘶”了一聲。
“怎麼啦?”她連忙問道。
“……前兩天和你打壁球的時候,被球打到了。”季琪琨把衣領稍微提了一些起來,轉而雙手環住魏芷的腰。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眨眼,我們已經交往一年了。”
“再一眨眼,我們就要結婚了。”魏芷抬起他的下巴,迎上他黝黑的眼珠,接著說道。
“我迫不及待想象那會有多幸福了。”他說。
季琪琨配合她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就像是小貓咪伸懶腰時伸出的利爪一樣,是被允許的挑釁。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為她心動的情景。
她坐在工位前似乎正為什麼遲疑,他推開財務部玻璃門的那一瞬間,她難掩慌亂地抬起了頭,微微睜大的純淨眼眸,迅速鬆開又馬上緊抿起來的嘴唇,白皙而光滑的面板,那種脆弱又堅強的美麗,在那身儉樸平凡的衣著下,也難掩其光芒。
不,不如說,更加耀眼。
他聽到血管中的血液在叫囂。
一隻被雨水沾溼,卻又努力振動翅膀的蝴蝶。
讓人迫不及待想要撕下她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