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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頤園,東周使團下榻之所。
默山居,怡風雅室。
案下友人,比鄰而坐。對燭而談,茗香幽遠。
“景詢,三年不見,你變了許多。”顧曜廷說。
“不知宴之說的變化,特指哪一方面?”
顧曜廷打量著對案之人:“心性,似乎更加沉穩了。”
“我以前很莽撞嗎?”
“不,你現在的沉穩,是從戰場上沉澱下來的,至少你出使東周那會兒,我沒能看出來。”
三年前,東周太后六十壽誕,大晉委派蕭君燁為使臣去給東周太后賀壽,從而與東周太子一見如故成為好友。
“你皇祖母她還好嗎?”
“好,你得了她老人家的眼,我臨行前,她老人家還囑託我讓你去東周做客。”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活似土地廟中的土地奶奶,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那你回去就和她老人家說,我得了空閒,一定會去看望她老人家。”
“我會和她老人家說的,問題是你什麼時候有空閒?”
蕭君燁凝視著一旁燭火,堅定道:“我之所願,河清海晏、欣樂太平,只可惜,並非人人都如我所願。”
顧曜廷知道他引申在了國事上:“征戰並非你我所願,只是北原、西蒼狼子野心,南蜀又自願為他們提供幫助,我東周中立不願參與,想來已犯了他們大忌,故只能請求能與你們互幫互助。”
蕭君燁大義凜然:“先祖曾說,犯我大晉者,雖遠必誅!我雖無先祖的魄力,卻也不能丟了先祖的臉,沙場需要我,我義不容辭。”
顧曜廷感嘆:“景詢,我也希望天下再無戰事,只是不能如願罷了。”
“說起來你們東周還真是禮儀之邦,從來不去冒犯別國,以至於那兩個狼子野心當真以為你們好欺負。”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不忍生靈塗炭、百姓流離,這才想著不戰最好,只是盡不如人意罷了。”
“是啊!無論結果如何,苦的都是老百姓,說好了要為生民立命,結果呢?即便不丟性命,他們也是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我們一心想要守護的國泰民安,最後就是這樣的意義麼?”
“不,我們想要守護的,已經盡心盡力的去實行了,可惜非要有人破壞,我們只能為了守護好他們而一戰到底。”
“我本就為征戰沙場而生,浴血奮戰只是常態,不必心存僥倖、心有期待。”
“景詢,你說如今的太平之世難道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你死我活才罷休?”
“宴之,這不是我們的錯,是他們狼子野心無法抑制,非得血流成河、埋骨黃沙才甘心。”
“罷了,我之所欲,亦不可施於他人,既如此,那就戰吧!”
蕭君燁輕輕一笑:“連你這般端方有佳的謙謙君子都說一戰在所難免,何況我是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惡鬼?”
顧曜廷忍不住笑出聲:“比起幽冥惡鬼,我更相信你是索命閻羅,以你的武功造詣,我東周無人能及,只怕這天下,也找不出幾人吧?”
“沙場作戰是一群人的事,縱使我武功再高,腹背受敵之下,也難逃一死。”
“不錯,眾志成城、齊心協力,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你還忘了一點。”
“什麼?”
“謹防內奸。”
顧曜廷一愣,隨後大笑起來:“你說的太有道理了,只一個奸人,就能讓萬人死無葬身之地,這樣的奸賊,我發現一個殺一個。”
“我給你說個故事如何?”
“願洗耳恭聽。”
“三年前,我出使東周,我的好兄弟上了戰場,可等我從東周回來,卻傳回了他摔下馬背昏迷不醒的訊息,我命人暗中調查了所有可能陷害他的人,結果卻無跡可尋,而他一昏迷就是三年,直至幾個月前,幸遇神醫靈穀子的弟子相救,我才知道他不是摔暈的,而是被人下了蠱,才活死人般足足睡了三年。”
聞言,顧曜廷的身上不禁起了一陣惡寒:“這樣的方法太歹毒了,兩軍交戰中沒能戰死沙場,卻被生生折磨三年,這種小人,簡直罪不容誅。”
“所以,征戰沙場,我們除了自己,對誰都要保持警惕,哪怕是親信,也不可全信。”
“一著不慎,萬劫不復,這是景詢用事實給我說明的道理。”
“你我都是手握重權之人,更要事事防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