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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柳六道：“稟世子，探子來傳，京郊有動靜了。”
&esp;&esp;謝時深道：“馬車數量多少？”
&esp;&esp;柳六一聽，低垂的臉上出現詫異，奇怪主子如何知曉是馬車押送貨物，但由不得他多想，連忙回道：“十餘輛。”
&esp;&esp;謝時深默了默，稍作思忖道：“明日亥時行動。”
&esp;&esp;聞言，鹿厭提步走到他面前，和柳六齊齊聽令。
&esp;&esp;謝時深率先朝柳六道：“走私案牽連京郊和市舶司，錦衣衛必將出現查案，你找人去官衙擊鼓鳴冤，聲稱市舶司扣留貨船遲遲不歸還，擊鼓之人無需多言，一旦官吏出現，只管哭暈即可。”
&esp;&esp;話落，他又看向鹿厭續道：“明日先隨我去宮門前露個臉，之後暗中潛行去京郊，尋一處名喚西玉樓的場子。”
&esp;&esp;話未說完，他凝視著鹿厭沉默半晌。
&esp;&esp;鹿厭主動追問道：“然後呢？”
&esp;&esp;謝時深看著他手裡的玄尾扇，猶豫須臾才道：“把身著獸皮之人殺了截貨，之後等我出現，不許亂跑。”
&esp;&esp;柳六擔心道：“主子，對面人數不少，可要派人相助小鹿？”
&esp;&esp;未等謝時深回話，鹿厭扭頭對他說：“不怕，又不是千軍萬馬。”
&esp;&esp;翌日一早，鹿厭在梧桐院起身，推開門便看見院子中有一人負手而立，正盯著晨陽眯眼觀天，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esp;&esp;鹿厭打招呼道：“承哥，頓悟了嗎？”
&esp;&esp;楊承希並未回首看他，仍在鑽研無名之道，高聲嘆道：“我又做夢了。”
&esp;&esp;兩人相處一段時間後，鹿厭逐漸習慣了他的古怪，雖聽不懂他口中的胡言亂語，但還是很禮貌地敷衍。
&esp;&esp;鹿厭問：“那你這次夢到什麼了？”
&esp;&esp;楊承希深沉說：“人類和科技的進步。”
&esp;&esp;鹿厭頓住，久久說：“聽不懂。”
&esp;&esp;楊承希拂袖轉身，自兩年前他不慎從馬背跌下，意外摔傷腦袋後，整日都能夢見些無法理解的事。
&esp;&esp;他為了發洩壓抑許久的分享欲，他選擇執筆書寫夢境，試圖找到共鳴之人。
&esp;&esp;終於，他沉澱數月，臥病在床仍不停歇，蒙塵的明珠重見天日，靠著一本血氣方剛的斷袖小說火遍大江南北，最終垂死病中驚坐起，含淚收下小說掙來的錢財，一邊嘆世人懷才不遇，一邊用銀票抹淚。
&esp;&esp;如今他為藝術犧牲，卻換來誠懇“聽不懂”三字。
&esp;&esp;可笑可悲，居然還是從自己讀者嘴裡說出，豈有此理了。
&esp;&esp;鹿厭見他滿臉愁容，無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理解，但尊重。”
&esp;&esp;說完抬腳欲離開，怎料被楊承希拽住衣袖。
&esp;&esp;楊承希道：“不如聽我細細道來？”
&esp;&esp;鹿厭握住他的手，扯開，“改日。”
&esp;&esp;今天他得忙著殺人。
&esp;&esp;楊承希不肯鬆手，“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
&esp;&esp;鹿厭再度撥開他，“小姐會給你的。”
&esp;&esp;話音剛落，鹿厭的人影消失在偌大的院子中。
&esp;&esp;楊承希長吟道：“不知明鏡裡，何處得秋霜。”1
&esp;&esp;鹿厭快速出了府門，抬眼便瞧見馬車旁的身影。
&esp;&esp;今日謝時深一襲銀絲雲紋白袍，氣質冷峻矜貴，姿態閒雅帶著幾分疏遠，他循著腳步聲朝府門看去，眸色微頓。
&esp;&esp;鹿厭身著騎裝，褐發高束，眉眼如畫膚如白瓷，俊美奪目手執黑扇，添了瀟灑張揚。
&esp;&esp;整個人神清氣爽，疲倦一掃而空，又是一隻嶄新的小鹿。
&esp;&esp;他跑上前行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