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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無恤看著他,問道:“你身上藏著兇器,是不是想刺殺我?”豫讓面不改色,正氣凜然地回答:“我是智氏的亡臣,只想為智伯報仇。”左右的人一聽,紛紛說:“這個人是叛逆,應該殺了他。”無恤卻擺了擺手,制止道:“智伯死後沒有後人,而豫讓卻想為他報仇,真是個義士啊。殺了義士是不吉利的。”說完,便讓人放豫讓回家。臨去之前,無恤又把他叫回來,問道:“我今天放了你,你能不能放下仇恨?”豫讓堅定地說:“您放了我,這是您的私恩;我為智伯報仇,這是我的大義。”左右的人著急地說:“這個人不知好歹,放了他肯定會後患無窮。”無恤卻說:“我已經答應放他了,怎麼能失信呢?以後大家小心避開他就是了。”當天,無恤就回到晉陽,避開豫讓,以免再生事端。
豫讓回到家中,整天想著怎麼為智伯報仇,卻一直沒有想出好辦法。他的妻子勸他去投靠韓、魏兩家,謀取富貴,豫讓聽了,氣得火冒三丈,拂袖而去。他想再進晉陽,但又擔心被人認出來,於是就刮掉了鬍鬚,拔掉了眉毛,用漆把自己的身體塗成了癩子的模樣,在街市上乞討。他的妻子去街市尋找他,聽到他的乞討聲,驚訝地說:“這聲音好像是我丈夫啊!”走近一看,又覺得不像,便轉身離開了。豫讓覺得自己的聲音還是容易被認出來,就又吞下炭火,把嗓子燙啞了,再次在街市上乞討。這下,他的妻子即使聽到他的聲音,也不再懷疑了。
有一個朋友一直知道豫讓的志向,看到一個乞丐的行為舉止很可疑,心裡猜測可能是豫讓,便悄悄叫了他的名字,果然是他。朋友把豫讓請到家中,給他準備了飯菜,對他說:“你報仇的決心我很佩服,但是你這樣做很難成功啊。以你的才能,如果假裝投靠趙氏,肯定會得到重用,到時候找機會下手,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何必這樣折磨自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呢?”豫讓感激地說:“我既然已經做了智氏的臣子,就不能再有二心。現在我漆身吞炭,就是為了表明我為智伯報仇的決心,讓那些懷有二心的臣子們知道羞愧。朋友,你別勸我了,咱們就此別過,以後不要再見面了。”說完,豫讓又奔向晉陽城,繼續乞討,這下真的沒有人能認出他了。
趙無恤在晉陽看到智伯新挖的渠,覺得這工程已經建成,不能就這麼荒廢了,便讓人在渠上建了一座橋,方便來往,取名叫赤橋。因為赤是火的顏色,火能克水,無恤想用這座赤橋來鎮壓晉水的禍患。橋建成後,無恤乘車出來觀看,豫讓事先得知了這個訊息,便懷揣著利刃,假裝成死人,趴在橋樑下面。
無恤的車快到赤橋的時候,拉車的馬突然悲嘶起來,不停地往後退,車伕連抽了幾鞭,馬也不肯前進。張孟談警惕地說:“我聽說‘良驥不陷其主’,現在這匹馬不肯過橋,肯定有奸人藏在附近,不能不仔細搜查。”無恤聽了,立刻停車,讓左右的人去搜查。一會兒,左右的人回來報告:“橋下沒有發現奸細,只有一個死人躺在那裡。”無恤皺著眉頭說:“這橋剛建好,怎麼會有死屍呢?肯定是豫讓!”讓人把“死屍”拖出來一看,雖然豫讓的容貌已經改變,但無恤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大罵道:“我之前已經饒了你一次,你今天竟然還來刺殺我,難道老天會保佑你嗎?”命令士兵把豫讓拉下去斬首。
豫讓仰天大哭,血淚俱下,左右的人問:“你是不是怕死了?”豫讓悲憤地說:“我不是怕死,我是痛心我死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為智伯報仇了。”無恤聽了,心中有些不忍,讓人把他帶回來,問道:“你之前侍奉範氏,範氏被智伯滅了,你卻忍辱偷生,轉而侍奉智伯,沒有為範氏報仇;現在智伯死了,你卻如此執著地為他報仇,這是為什麼呢?”豫讓擦了擦眼淚,說:“君臣之間是靠道義結合在一起的。如果君主對待臣子像手足一樣,那麼臣子對待君主就會像心腹一樣;如果君主對待臣子像犬馬一樣,那麼臣子對待君主就會像路人一樣。我以前侍奉範氏,他只是把我當作普通人,我也就以普通人的方式回報他;後來侍奉智伯,他對我恩重如山,把我當作國士,我當然要以國士的方式報答他。這怎麼能一樣呢?”
無恤聽了,長嘆一聲,說:“你的心志像鐵石一樣堅定,我也不再赦免你了。”說完,解下佩劍,扔在豫讓面前,讓他自殺。豫讓拿起劍,看著無恤說:“我聽說,‘忠臣不憂身之死,明主不掩人之義’。您之前赦免我,我已經很感激了。今天我本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只是兩次報仇都沒有成功,心中的憤恨無法發洩。請您把衣服脫下來,讓我砍幾劍,就當是我報了仇,這樣我死也瞑目了。”
無恤被他的忠義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