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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蓋看著那扇嚴絲合縫的通道閘門,忽然想起了那個龍之國的女子,為了戰勝帝國這個宇宙間的龐然巨物並奪回屬於那片土地的尊嚴而活著的人,那麼的堅定又是那麼的漠然。其實宇宙中就只剩下他們還在執著於那件事了,龍之國的故土早已失去了它原本的模樣,新的建築和土壤在那裡生根發芽,屬於那個族群的痕跡已經很難找出來,謝爾蓋很難不感嘆敬佩他們的堅毅,但卻只會在毀滅他們的路上多出一絲憐憫。

“老闆,我會處理好這次行動的。”謝爾蓋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

飛船觀察艙內出現了一個沙啞的聲音:“你的仁慈是不必要的。”

“後面的行動還需要狼群的參與,他們還有利用價值。”謝爾蓋雙眼漠視著前方。

“利用價值存在與否取決於他的不可替代性指數和成本指數的加權,是冰冷的、客觀的,不以人的意志轉移的東西沒有商量的價值。你或許覺得你變了,但那只是你陷入了自己給自己建的一座牢籠而已,歐琛上多年的潛伏抹平了你的傷痛,卻給你的心神澆築了一道高聳的圍牆,你變得軟弱了,或許你自己都未曾感受到。所以我曾經告訴你,感情沒有好壞之分,那是纏住你雙腳的泥沼,是剝奪你生命的毒藥,是給予飛蛾愛與死亡的火。清理乾淨這裡的一切,‘三叉戟’會接手後續的行動,我會安排你回到‘崑崙’去休個假。”藝術家不急不徐娓娓道來。

“我感受到了”謝爾蓋在藝術家的面前總是有種言語上的無力感,“就像那個龍之國的太祝令,我和她說話時能感受到她的悲傷,那是一種無以言說的悲哀感,我們知道手中之事的終點在哪,卻對盡頭之後的黑暗充滿恐懼,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人這種生物,從未有過生,也從未真正死去過。我們永遠在一條名為死亡的河流中起起伏伏,浮出水面是生,沉下去是死,這是無止境的輪迴。”藝術家緩緩地說,“我們從未有過自由又怎麼會害怕失去它。既然生命不以我心更易,那就不要鬆開握著劍的手。”

“那你呢?老大”

“我啊快要到了那是真正開滿自由花朵的伊甸園,希望我不會死在死亡行走的路上。”

謝爾蓋悚然,由內而外莫名的寒意讓他打了個冷顫。

其實在拉著“頭狼”卡留申科來觀察艙前他就一直在猶豫,他最深的靈魂深處在抗拒著。老闆這次的行動是為了給予這片地帶的所有局勢一記定音之錘,但謝爾蓋覺得自己做不了那個揮錘的人。

人類已經流過太多的血了,無論是清算戰爭還是獨立戰爭,或者是智械戰爭和工業戰爭,每一道傷口都是人類記憶中抹不去的疼痛,像卡留申科這樣的人在黑暗中踏過別人的屍體,另一日不知名的人又踩著他的屍體走過,這是一場沒有贏家的廝殺,是那些狗屁政客煽動之下的“壯烈犧牲”,可這些權貴政客們最後自己也看不到屍山血海孕育出的新紀元。藝術家曾經帶他在聯邦、聖城等國家見過不少的權貴,那時他的理解尚還停留在一個監護人想要好好栽培徒弟的層次。

但謝爾蓋後來知道自己錯了,那些大法官、總理或者是聖城的主教和樞機院元老,見到他們這種大商人相當的傲慢,或者說那不是傲慢,而是久而久之天然形成的某種“運籌帷幄”的心理,自以為在自認有權利的領域擁有相當的掌控力。當他們的一些投資被怠慢、侵吞後,前一天那些權貴們還笑盈盈地談天說地敷衍他們,自以為商人而已逃不出他們地手掌心,只能乖乖就範獻上鉅額“辛苦費”,第二天他們就在某個廢棄的空間站裡被捆住了手腳,跪在地面上痛哭流涕,和他們一起嚎哭的還有他們的妻兒父母,甚至是幾個月大的嬰兒。那是藝術家給他上的第一堂生動的人生課程,親手把擺滿殺人器具和刑具的架子推到他面前,就無聲地離開了,只留下把守的紅巖精銳們和茫然呆住的謝爾蓋。

他從來都沒有問過藝術家為什麼這樣做,想要告訴他什麼道理,事後他們都彷佛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似的,現在想來,大概藝術家想說的要比他明白的更多。

如果現在讓他回到那座擺滿器材的架子前,他既不會選擇用手槍給他們一個痛快,也不會選擇用刑具去發洩和折磨他們,他只會頭也不回地逃跑。

但現在他也就只是想想而已,他無法拒絕質疑藝術家的命令,聽著耳旁傳來的沙沙聲和藝術家那沙啞低沉的話語,他意識到這個曾經在領養證書上簽字的男人不再掩藏。三十多年前年幼的謝爾蓋離開了那個生活了整個青春的孤兒院,在去往不知的未來途中問藝術家收養自己是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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