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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來輕輕碰了碰那潔白的花朵,腦海中又隱約浮現了些畫面。
大概是一個午後,白衣人懶洋洋的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曬太陽,陽光透過樹縫落下,給她雪白的衣裳染上了點點金黃。
有人走了過來,拿起石桌上的摺扇為白衣人扇風。
“師尊,門口的小路兩邊空蕩蕩的,要不要種點什麼花花草草的?或者果樹也行,秋天還能吃果子。”
白衣人似乎笑了笑。
“阿軒,你仔細想想,要是種了果樹,秋天你從下面過,風一吹,果子肯定砸的你腦袋疼。”
他也笑起來。
“師尊,是弟子考慮不周了,那就種花草吧,師尊您有喜歡的花嗎?”
白衣人沒有說話,閉上了眼,似乎就要睡過去,他也沒說什麼,專心扇著風。
摺扇帶起的微風一下又一下的吹過,吹得白衣人額頭的碎髮起起落落。
“種山梔子吧。”
白衣人忽而開口,但沒有睜開眼睛。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白衣人勾了勾唇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情一樣。
“第一次見你時,旁邊就有山梔子,很香。”
柳溪來回過神來,不自覺彎起唇角,道:“很香。”
不憂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捧著花朵細細把玩,“的確很香,我主人有時候還會摘些花瓣來做糕點,味道甜滋滋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柳溪來望著花瓣若有所思,心中打定主意一會兒離開的時候摘點帶走。
他抬起幾個枝條,穿過小路,總算到了宅子門口。
宅子的大門緊閉,兩側貼著對聯,但是顏色和字跡都已經看不清了,只能隱約認出“長安”二字。
柳溪來問了一句:“你還記得這幅對聯寫的是什麼嗎?”
這可把不憂難為住了,它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柳溪來無奈的嘆口氣,也不為難它了,推門走進去。
院子中有棵大槐樹,底下擱了一張躺椅,顯然是某個女人閒暇之餘打盹的地方。
不憂尾巴一甩,指向一個方向,興奮道:“那是我主人住的屋子。”
它把花一扔,跳下來,朝著那間屋子跑去,然而卻一頭撞在了門上,疼得它眼冒金星。
“怎麼回事?”它捂著腦袋,委屈得不行。
柳溪來失笑,走過去,只一眼就發現了問題所在,他道:“這上頭有禁制,除了特定的人以外,旁人進不去的。”
不憂有些委屈道:“難道我不是特定的人嗎?”
柳溪來毫不留情道:“你甚至都不是人。”
不憂無法反駁,但轉念一想,可能因為自己如今多了一具肉身,所以才進不去。
它立馬就被這個說法哄住了,扒拉著柳溪來的腿,再次爬到了他肩上,問:“那我們該如何進去啊?硬闖嗎?會不會觸發什麼機關,然後迎面而來的就是雲錦詞的劍氣啊?”
顯然,它對雲錦詞的劍氣心有餘悸——估計以前沒少被削。
柳溪來抿了抿唇,卻沒說話,只是伸出手,抵在門扉上,然後用力一推,只聽“吱呀”一聲,那門便開了。
不憂瞪大了眼。
“為什麼你沒有觸發禁制?怎麼回事,我都進不去,為什麼你可以,你難道是特定的人?”
它喃喃自語,只覺得這一切都難以置信。
柳溪來輕聲道:“沒準兒我就是呢。”
不憂身子一僵,看向柳溪來。
他的面容長開了,用“少年”二字來形容,似乎有些不準了,側臉清俊,芝蘭玉樹。
和竹軒一模一樣。
不憂焦躁的甩著尾巴,似乎想確定什麼,卻又不敢開口,爪子因緊張縮在一起,不小心又給柳溪來的衣裳劃破了幾道口子。
柳溪來這下很難不發現了,他定定的瞧著不憂,看得不憂整個身子都縮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它小聲道。
柳溪來嘆口氣,倒也沒生氣,只道:“下回注意。”
不憂剛鬆了口氣,就聽見他又道:“再控制不好力度,我就把你的爪子全剁下來。”
不憂:“!”
它瞬間嚇得毛都炸了起來,但是見柳溪來並不看它,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這間屋子收拾得乾淨整潔,當中立著一塊屏風,將屋子隔成了兩半,一半是床和衣櫃,一半擺著書架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