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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烏斬殺狼首的原因很簡單。
他看出以他們的能力去拼殺如此巨型的狼首隻是慢性死亡,將絕望慢慢遍佈眾人心中。如此巨型的生物便要破壞重要器官才可殺死,自它追尋而來與覓敵而殺的行為看來,它亦有思考器官,而這位置不言而喻。
而施烏殺死它的能力亦十分平常,他只不過將自己虛化,於虛無中走向它的大腦。無論如何堅硬的外表,其內部大概都不會有防禦,沒有針對這種異物的防禦,就如人的大腦不會為向防禦寄生蟲而進化一般,施烏輕而易舉地殺了它,難辦的卻是如何離開。
狼首中並無空氣與視野,黑暗與擁擠遍及施烏周身,血液與腦漿流經面板,施烏倒在出去的路程中耗費了許多氣力。他不能再虛化,一則速度不夠,二來他不能再負荷如此精神重壓,因此他幾乎憋死。
後來回憶,也許但是應當立於原地,那樣也許更帥氣,但再想想,當時自己初出茅廬,又是首次應用虛化於實戰,怎麼能不緊張,怎麼能不畏懼速度不夠而不可虛化?
這是後話,至少此刻施烏是累極了,此前又在大火中殺戮,這時又經虛化的精神壓力,他示意以後便倒在狼屍上喘氣,睡不著,因腎上腺素的緣故——這也太刺激了,疲憊與亢奮同在,折磨非常。
.....
狼首再度潛地時刻正是餘歸寧等人行動的時刻。
餘歸寧一直靠著牆壁側臉遙望穢怪,見它漸漸起身,見它舔舐傷口,餘下的人見她表情,以為她是默哀,是絕望,因此並不多聲音在室內迴盪。他們雖已承了穢,皆是心智堅韌之輩,但他們如此代價,對著穢怪而言不過是被砍掉了半塊下巴的傷害,再如此幾次,怕是他們全數陣亡也難換穢怪重傷。
如此想法雖不在心中浮現,卻也流淌於意識中,默默將心緒降低。
直到狼首再度潛入地下,餘歸寧猛然站起。
它這是被施烏一行人吸引了,還是再知曉他們的位置預將襲擊?
前者,餘歸寧一行人便可乘它分心之際再行進攻,事半功倍;後者,她們便需轉移,但與其將氣力耗費在逃亡中,不如與它一決生死,畢竟逃離之門於穢怪身體。
因此,餘歸寧向眾人道:“狼頭又消失了,不知道它是去攻擊另外那個隊伍還是準備偷襲我們,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行動了。”
眾人亦非一心休息,他們同樣觀察穢怪的動向以防隊友失疏,只是他們斷決並不如餘歸寧果斷,這時有一人為他們做出最優選,他們自然應和。
劉文周站起,預備再將眾人傳送,他們已經商議,落點定在穢怪的傷處。只是他一站起來,沉悶之痛便如重錘般襲來。劉文周並不察看,將手掌撐於痛處,掩蓋那默默的彈動。這是桃酥所造軀體與本來身體的連線處,本來並無怪異,但隨著穢的使用,兩者相斥愈發明顯,想來是二者之穢難於一時相存的緣故。
這並非他面臨的最大困難,這一點時間對於他的精神的恢復實屬杯水車薪,他雖能抵擋穢的短時內多次使用的壓力,但損耗的精神已經過量,甚至站在商議再襲之時他連內容也難聽聞,只是點頭同意以掩蓋自己的虛弱。
但這時能當重任的只他一人,他也不願意逃避。
有難的並非他一人,與他同隊那使光攻擊的黃安也是極限,雖然他看似無恙,但劉文周與他同隊,自然心知肚明,黃安從未使過第三刀,他與劉文周這些持穢者不同,他平常只是一介常人。
穢於黃安的血液中隱藏,僅有於感應穢的顯現與倒像都市的出現才會使他暫時知曉穢的存在,執掌穢的攻擊,事件過去,他便再為常人,遺忘自己所做。他之力也並非自己持有,他向外物祈求,先祖、不明之物以及自己。
黃安曾提起這些,但“自己”怎麼能列為外物,祈求自己的結果又是如何?黃安不曾回應,他只是笑,微笑。
劉文周覺得這笑容並不帶著笑意。
閒話少敘,雜念減免。劉文周遙望遠方的穢怪,確定位置,卻發覺事有所變。
雨一直下,淋淋落落,不曾停歇,眾人已習慣,但這時的雨水中居然夾帶了穢怪的星彩。彩色的雨水匯聚於地,混雜著灰塵與雜物,醜陋難堪,但眾人並不驚異於星彩的跌落,他們關注其後的資訊。
夜色陰沉,星彩如奶茶的濁色般漂游,濃稠滴落,地上鐵壁依舊,霧添濁光,隱於其中的生物緩行佝僂,穢怪站立在這汙濁的天地,張開了它的頭顱,眾人可見,它以腰腹為界限將上身如怒放的花般展開,只是其中並非花瓣,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