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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便這般流轉,施烏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每日有做不完的事,每日多彩繁複。白日練習,晚間看那平淡中蘊啖人命的報告文學,在稀疏星夜開車伴著路燈回家。
陸善仙不言語過去,在訓練的間隙以眼神示意施烏講解某些東西;陸掃晴探尋他的過往,像伸舌盡力刮筒骨的骨髓,施烏便是那頑固的筒骨。
他們已去過那醫院了,施烏是正常人,只是身中多些不能被檢測出的不明物質。這深山中的醫師不問,不治療,正如他漠視醫院中那些不可能在這現代社會中被製造出的傷口的原因,他只做在理解中的事,所以他能在這持穢者重重的醫院中獨善其身。
施烏玩心大發,問道:“你不好奇這是什麼嗎?”
那醫師道:“我們有保密協議,不聽不問,只做自己理解的事情,這種東西不要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
陸掃晴本應有自己的房子,她們工作的福利是很高的,可陸掃晴以自己不能在這都市獨立生活為由繼續與施烏同住。
這是實話,她不識字,不懂手機與傢俱,甚至不太懂倫理道德。她將工資交於施烏,將他作為生活的支柱。施烏懷疑她享受這般,享受施烏加入她生活的感覺,享受需要施烏的生活。
施烏覺得自己像一塊木頭,被陸掃晴這釘子刺入,卻不能將她拔出,她擠壓施烏的生活,做出一個空洞,卻也填滿空洞。
日子便這般流轉,直到有一日,趙本晤與他的隊友消失了。
“他們去哪了?”施烏問道。
趙本晤幾人一直待在這兒,施烏、餘歸寧幾人也如此。獨屬穢的引力將她們聚集於此,有人會辯解自己或是身懷穢力,不想害人,或是本來便不願出門,或是已不能和常人交流……無論情況如何,懷有穢者終將群聚於一處。
施烏覺得這是穢的吸引作用。穢會吸引穢,這正是倒像都市中不可派遣過強者前往,否則便會愈發強烈般,強者持有相當量的穢量,同等穢量甚至多於此穢量者將被吸引,或主動或被動,其戰況因此慘烈。他們雖不如那些人般強悍,卻也被穢團聚,生活於一處,在無形中。
“去倒像那邊了。這次輪到他們了,上次是我們。”餘歸寧道。
“哦。”施烏應道。他還沉醉在穢引力的思考中。他查過本城市的據點地圖,此地的據點多達六個,其中人群稠密的南北兩城區中居然統共四個據點,而東西兩城區中僅有兩個。
他又取過全國的地圖,發覺人群越是稠密處,據點分佈的密度越高。
這是否可證實,常人其實也含有難以察覺的穢量,此種穢量積少成多,以一城之力吸引倒像都市的啟動,正是這穢量維持常人與持穢者的區別,使常人遠離穢的影響,遺忘穢事件?
這想法很有趣,施烏當即告訴餘歸寧。
餘歸寧眉頭皺起,道:“對的,很多人都推算出來了,你不用告訴我這些,穢的增長自然會驗證你是對是錯。你以後少做一點這種事情。”
“為什麼?”
“你知道陰界與陽界相通的歷史嗎?”
施烏應是。基本上,只要有心探查穢之源流的人都可知道。唐以前,穢已存在,不過那時人人都能見證與記住穢力的顯現,那時穢也不如這時的強大,多是些徒手彎勺、徒手生火等的強度,現在騙子慣常的氣功、武術正是以此為原型。五代十國時期,有一道士名為許以仙,他不滿足於這時的穢力量級,前往名山大川等地方尋找仙人蹤跡,他找到的並非仙人蹤跡,而是穢的大門。
他開啟了至今陰陽兩界唯一的穩定通道,他並不知這時災難的初始,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大功績。與他同輩的持穢者死得很早,都死在與穢爭鬥的前線,他倒是活到七十多,壽終正寢。
此後,穢的量級逐步提升,時至今日,他們的平均死亡年齡已低於三十歲。
餘歸寧道:“你也知道他活到七十多歲才死吧。開門的大概一百多年以後,有個持穢的畫家知道了這件事情,覺得穢的興起應該是他的責任,這也是一個重大事件,就替他畫了一幅畫。”
“那幅畫有問題?”
“有,他畫完以後,自己也不敢去看那畫,後來他鼓起勇氣去看,自己死掉了。同樣持有穢的人拿走了這副要他命的畫,也去看,自己也死了。不過,漸漸的,這副畫的傳聞傳開了,更多人知道這件事,也去看,這副畫的死傷很快就減少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施烏略一沉思,道:“難道是因為更多的人知道且分享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