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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歸寧霎時扶起桃酥的身體,亂眼檢查她的傷勢。桃酥還未真正落入死亡的手中,這時奄奄一息。
“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餘歸寧問道。
“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無能為力......”桃酥握住她的手掌,“你想救我是嗎?不要,你是要用那次的能力對嗎?......”
言及於此,施烏帶著陸掃晴離開。
“......我記得上次你用了那些能力,後面就有一群人來追殺你,你很多天都沒有回來,對吧。夠了吧,我也活夠了,再下去,怕是和以前又一個樣子,你又要被人追殺,我情願你就這樣,我感覺就這樣,也挺好。”
餘歸寧無能為力,生命易逝而不易求,況且是視萬物如芻狗的塔?她只有將生命送葬、保持在死亡一瞬的能力,她即便再願意將桃酥留在人世,也不忍心讓桃酥永遠活在死亡的痛楚。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漸墜落向陽界的倒像中陪伴桃酥,等待死亡全然將她掌握。
桃酥再說不出話,睜著兩眼望餘歸寧。意志便在如此的視線中傳遞,她很感激餘歸寧將她帶入穢的世界,她終於能全面地認識餘歸寧,她終於不必在後仰視餘歸寧一人奮鬥,她終於能與餘歸寧感同身受。
意志能傳達如此的話語嗎?
餘歸寧不知道,這一段記憶就在幾分鐘以前,卻已似被霧籠罩般回憶不清,也許她是附身將耳朵貼近桃酥顫抖的嘴唇,也許她再動用了塔的力量......也許她終究能回憶起這段記憶,但不是這時,這時候她只想離開這裡。
施烏的分身等候在出口,他說道:“你該走了,離開這裡。我自有解決的辦法,不用擔心。”
餘歸寧抬起頭。是,她確實該走了,離開這裡,像往常一樣。只是......
分身瞧見她的猶豫,說道:“別擔心,我可是施烏,沒有點能力,我能活到這時候嗎?早在第一次和你被別人拍進相片的時候死了。我這種人,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你就去找一個他們找不到你的地方。”
分身話罷消散,餘留餘歸寧一人。
餘歸寧仰面望向天空,此時日色漸暮,行人匆匆。無主的風吹動她的髮梢,餘歸寧走入人群中。
她仍是獨自一人。
.......
灰而透明的碎片如羽毛般大片大片自空中落下,這是倒像的碎片,從中亦能見整棟整棟的高樓墜向地面,只不過其如流星被無形的火焰損耗,於落地之前消散。倒像都市便如此在陽界中消散,並無異樣。
一具屍體隨著倒像都市的解體落下,受著重力的牽引向地墜落,如無意外,她應當摔到地面,成一團不成形的血肉,之後被聞到血腥的穢怪分食。
只不過,這本應當被一同墜落的建築碎料撞得骨肉碎裂的屍體似乎受到了別的引力,遠離了一眾的建築碎料,獨自飄向一處。
本應當摔得模糊的屍體也並未因重力受到任何損傷,完完整整的躺在地上。
屍體墜落處有兩人等待著,他們見到屍體落下便行動,一人巡走四周清理穢怪,另一人坐在不遠處,等待屍體復甦。
屍體並無變化,生機並未回到這生命已遠去許久的屍體,亦無異象表明屍體將有變化。可是那人仍是在等。
桃酥猛然起身,睜眼望四周,她感知不到任何穢,她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她的記憶只停留在一劍將那死而不生之物殺死的畫面。
這不是桃酥,這是陸善仙。
雖說如此,她還是能認出這裡仍是穢的世界。只是,她明明已被這世界排斥,怎麼還能不受影響地站在此處。也許某一人能有答案,那人就在她身邊。
“你好。”那人說道。這是一個亞裔男人,很是平常。只是他這時坐在不遠處,表明了他的平常只是偽裝。
陸善仙看看自己久違的完好軀體,道:“償贖?”
她本已不再抱有回到原身的打算,她原本並不知那源自隨身香囊的一招會招致如此嚴重的代價,但眼下那人(應該是他)為她解決,她應當有所表示——相信那人也不是善心大發。
“算是入職福利。”那人說道,“來我這兒幹活,我會定期發工資的。”他環視四周,“反正你的身體掉到這裡,你估計靠自己的力量也離不開。對了,這裡大概就是‘陽界’。先宣告啊,不是我乾的。”
“我何以脫穎而出?”
“當然是穿越世界的能力,那一天你掉下來就應該死掉的,但那時候世界還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