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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依舊,踏著小腿高度的雨水,施鳶與施烏分別。她將會漸漸遺忘與穢相關的一切,一如曾經的施烏,她將取走施烏的名姓,因為施烏不再歸來,這理當是她的結局,自然。
可是,事情又變,有一人逆著雨水在雨中奔跑,跑向與她分別的施烏,這人不撐傘不披雨衣,雨卻不沾她身,便連地上渾黃的雨水也未曾沾溼她的鞋襪,風的力量。
施鳶再想到夜塔,不錯,她早已發現餘歸寧是最後一塊碎片,可是取走她的性命有何意義,施烏知道這訊息會不會也取走她的性命,一切不可知,那便讓她陽奉陰違一把。
施鳶撐著傘走入雨中,雨水雖大,風卻全數被餘歸寧帶走,她漸漸的走,離開了這城市,也如餘歸寧一般離開了這個故事。
施烏不再行走,靜等原地,直至雨幕中再有那熟悉的白髮。
“歸寧姐,好久不見。”
餘歸寧並未參與決戰,總須幾人鎮守一方,以防不曾接受鐵之號召的穢怪攻入城市,餘歸寧天賦卓越,但鑑於前幾年她的進步緩慢,也留她鎮守城市;餘歸寧也不想參與烏雲之下的鬥爭,那裡的風是夜塔的信使,她不知前往那裡將會發生什麼。
“我就知道你沒死,你個混蛋。”餘歸寧罵道:“為什麼扔下我和陸掃晴走了,你到底在想什麼?”
“再往前,我就不可避免的會遇到夜塔,夜塔的爪牙來並不是為了你,他們其實是為了我,穢的風潮都圍繞著我,舊時代的獵魔人、繆異都是為了現在鋪墊。你和陸掃晴不能再和我一起走,再走你們必定會有生命危險,尤其是你。現在,你已經安全了。”
“放你的屁,我不需要你保護。”
“可是我想。”
滿腔話語堵塞於胸,餘歸寧不能反駁,道:“你現在絕對不是去殺了那個穢怪,你要去夜塔那裡?”
“殺了它只是順帶的事,有很多人都希望我去那裡。”
“我不想。我和你一起走,殺了它我們就回來。”
“那不行,總需要有人去阻止它,總需要有人去改變它。它也希望我去往那裡,不管它是什麼意思,我都要去會一會它。”
“那你呢,你永遠不會再回來,就像那些曾經去往夜塔的人。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
施烏拋下傘,走入大廈的鏡面,道:“永別了,餘歸寧。”
餘歸寧本便在緩緩靠近施烏,這時更是暴起,但她連施烏的衣角也碰不到,只撞在玻璃上,這裡的穢濃度並不足以支援鏡中穿越,這時餘歸寧才發見施烏的衣服並未被滿地的雨水沾溼。
她站起身來,想借真身潛入鏡中,卻發現力已不再,穢依舊,但那夜塔的的力量已消失,真如施烏所言,她已經安全了。餘歸寧一拳打在玻璃上,震得玻璃碎裂,粘連的碎片中似乎仍舊存在施烏的一片片倒影,他們都在說:你一定要長命百歲,狠狠拉高平均壽命。
......
玻璃的倒象之後一無所有,這便是虛無。
虛無之中一無所有,正因如此,那些被藏於虛無的怪物如游魚一般自由,這些曾經使他四分五裂的存在,如今已難再影響他半分,就在這裡,他又看見自己,也看見了黃靈。
黃靈顯然是個健壯的男人,身形似乎在瘦弱矮小、瘦削高挑、高大健壯之間變化,如彩色玻璃之下的日光,不能確認,他的面孔不能被確定,凝視向深處,見到的僅有蛇眼,是當初陸掃晴歸來時他的夢中所見。
“我們又見面了,施烏。”黃靈道。
“‘又’對你有什麼意義呢?這一切不是就在你的掌控裡嗎?”施烏答道。
“有意義,事物的發展對於我們始終是有意義的,不然陸掃晴為何會追求和你的一片寧靜時光呢,她又為什麼會拋下自己的記憶呢?”
“那對你又有什麼意義?”
“對你有意義就是對我有意義。”
施烏凝視他,看見的卻只有自己曾經的臉,他道:“這一切都是你籌劃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這不是我籌劃的,我沒有涉及現在的一切,除了救你一次。我只是和夜塔一同佈置了舞臺,讓你這個主人公有所表現的一切,讓你面對種種你想面對的一切。直到如今,我做的不過是把那些搗亂人士打下舞臺。”
“那你想得到什麼,你的目的是什麼?”
“不能說,所有與靈直接接觸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尤其是你,你又有陸掃晴,又經手滅亡,如今更和我面對面,我不能預測把真相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