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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烏再度睜眼,他看見的並非黃沙滿眼的世界,是陸掃晴的臉。
她半攏著蛇瞳,濃墨抹就似的睫毛與眼中滿溢的情感幾乎將施烏淹沒,向下體會,他們的嘴唇並未分開。
知曉施烏神智歸來的陸掃晴並未立即結束深吻,她緩緩放鬆摟住施烏的雙手,反倒將頭顱再貼近施烏,可惜她並非施烏,無法再重現那同步的技巧,她戀戀不捨地分開,又回味似的輕輕再吻一吻施烏的嘴唇。
“還能再來一次嗎?”陸掃晴問道。
“還有正經事要辦呢,回去再說。”
陸掃晴知道這是答應的意思,便跳起來吻施烏的立下功勞的眼睛,可惜她的時機把握得並不準確,吻到了施烏的眼瞼。
施烏轉望戰場,黃沙所及之處皆是戰鬥,眼見這些黃沙早已淹及多數三四層建築的頂部,卻仍見眾人於這黃沙之頂上搏鬥。
施烏用腳抹開底下的沙子,腳底並非混凝土,而是萬千如鐵般堅固盤結一體的植株。
這定是自己人的作為,將混亂戰場與黃沙的擾亂盡數清除,從戰場遠不見盡頭看來,這人的實力,施烏難以望其項背。
思索間,一抹細線划向施烏的手臂,正是有人解決了對手,向一時分辨戰場局勢的施烏動手。
一劍出鞘,劍聲似嘯,施烏身在戰場,自然知道警戒,以他的資歷與警覺來看,他亦不可能中此招。
就是那人,橫來的細線被施烏拔劍一提一抹而斷,面上中了一劍。只是那人亦能反應,當即仰面,因此施烏這破招一劍並未將他斬下,只是將他鼻子削作兩半。
那人當即隱退,不知這穢力遠低眾人的人如此能反應過來,是劍的功效還是人的作用,亦或是二者共同的功效。
不待施烏追擊,猛然間地動山搖。黃沙登時四面飛散,支架的藤蔓亦如鐵鞭般打向四面。
待黃沙飛落,那飛散黃沙之物展現在眾人眼中,那是彷彿人與蜘蛛結合,又經輻射的產物,八支足渾然如黑色金屬包就,肥大的軀體披散溼漉漉的長髮似的毛髮,一顆頭顱與身體相比,小如乒乓,細看卻是正常人的大小。只是這面已混爛,皮肉盡數開綻,並排的眼珠從那腮上的破洞可見。
施烏一見便知,這就是那將他糾纏在幻覺過去之物,那幻覺的原理亦被他明晰。
那人施展能力,投映向施烏腦海,施烏潛意識中為自己構建過去,那人就此維持幻覺,將施烏所見的一切物件構建再反饋向施烏。只是他不曾設想,有人能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分碰見如此的怪異之物。
他的幻境基本是追溯向人最脆弱的時分,基本是初入穢之時,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這時他便受施烏回憶中那記載過去的星辰影響。他的能力先構築事實,再投映向被作用者的腦海,所以當施烏望向星辰時,施烏本人並不受到這星象的作用,反倒是這位施術者率先被回憶中的星辰影響,構建這星星時知曉了這星星的位格,於是化身作穢怪。
穢怪現身,率先攻擊的卻並非施烏。穢怪本就不是原先的人類,何嘗會懷抱對施烏的仇恨,何況他本人至死亦不知到底是何人將巨量的穢投射向他身,如同人多數時候並不知自己在呼吸,只是意識到在呼吸的時候才會將呼吸許可權從潛意識處接過。
那穢怪現身,頓時將眾人視線吸引。施烏略看一眼,提劍趁眾人分心之時位周圍戰局解圍。眾人亂鬥之時本不能分辨是敵是友,何況施烏與其餘人並不熟知。只是這亂戰本就在何以全的預料之中,那石頭並非僅是單純的傳送道具,所有曾經過此門的生物都會暫時附上特別的穢力印記,穢的視界本就無需主動,只如眼耳口鼻,全然是人之本能,無需多費心神,這時施烏全然無錯,攪亂本就混亂的戰局。
他雖出手,卻不見陸掃晴用招。陸掃晴本欲一同出招,人卻被施烏推後。施烏本人亦不曾專注於戰局,往往是一劍而過,求傷殘而不奪性命,他一面走一面偷襲,在有穢怪攪局的戰場中尋找。
他尋找著餘歸寧。何以全無需擔心,施烏亦不曾為他擔心,他們關係並不熟悉至此,他的穢量與見識亦無需施烏擔心,當下施烏只尋找餘歸寧,她孤身一人在此戰場中,是否亦被那幻覺困住,還是與人搏鬥,或是早已死去?施烏無法得出結果,因此一路尋覓。
陸掃晴亦不閒歇,施烏這一路走一路偷襲,一活生生的人類,又無有任何干擾視線或類似的能力,如何不會被人注意?當即有人解決自己的對手,提拳向這陰險狡詐之人攻來。
這亦在施烏預料之內,只是未及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