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7.16已改)刺殺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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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便交付與......”
話未止,長定殿的門被人猛地推開,狂風席捲著豆大的雨點飄灑而入,攜風沐雨而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靖亭侯越觀唐。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殿下何必以己為餌?”
面對突然的質問,朱宣伊神色自若,對薛澤若道:“徹查刺殺案便交付薛相,薛相退下吧。”
薛澤若稱是,臨走時,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越觀唐,微不可察地蹙眉——未經通傳,肆意進入儲君議政之所質問君上,靖亭侯失禮僭越了。
上午,朱宣伊微服私訪、體察民情卻遭遇刺殺,在洛京引起極大的轟動。
越觀唐不僅擔憂,而且氣悶——這樣一件大事,身為朱宣伊丈夫的他竟然要從別人口中得知。
“觀唐,你不要因此擔心或與我生氣。”朱宣伊頓了一下,似笑非笑,“你可知道,此次刺殺,亦有越氏族人捲入其中。”
??
越觀唐瞠目結舌。
怎麼可能——他幾乎要脫口而出。
他是舜陽殿下的丈夫,越家和舜陽殿下捆綁在一起——至少此時,越家是舜陽殿下的助力,而非勢大迫君的外戚。
不——他想起來了。
在天幕出現以前,在越觀唐喪子之前,越家是廢太子朱宣瑜的母族。
多年來,越氏族人與朱宣瑜關聯甚深。
越觀唐因為喪子之痛及朱宣伊的晉升,從這糾葛中跳脫。
有些越氏族人並沒有。
他們不僅僅與朱宣瑜關係密切,亦和其他曾經明裡暗裡追隨朱宣瑜的人過從甚密,利益龐雜交錯。
即便朱宣瑜再無奪位之心,他們也不會就此罷手。
殿門大開,朱宣伊遠眺,烏雲累累、風雨如晦。
“如今的朝堂不正如此時之景嗎?門窗關上,我身處風恬寧靜之境。然門窗大開,則見狂風呼嘯、風雨飄搖——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自朱宣伊主政以來,朝臣看似為了大胤的未來,聽從天幕的指示,臣服於她這個未來的昭文聖君,對她恭敬有加。
實則面是心非、笑裡藏刀、口蜜腹劍,企圖用自己多年的仕宦經驗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口中高呼“殿下聖明”,眼中充滿追隨殿下建功立業、開創盛世的渴望,心裡卻盤算著如何將她拉下至高之位,踩到泥濘中碾死。
刺殺,已經是最直白、簡單、溫柔的反抗手段。
做執政之君並不容易,身為女子,更是難上加難——女人一出生便揹著一座座大山。
這些山,有男人壓在女人身上的,甚至還有女人在男人的規訓下主動背在身上的,它們在百千年間積累拔高,比大胤所有的山都要沉重。
朱宣伊深深地明白,自己要成為掌握實權的皇帝,就必須毀滅這些壓在自己身上的山。
要移出這些山,何其困難?
但是,對權力的渴望讓無畏無懼。
朱宣伊感覺自己站在了群山之巔,俯瞰眾生;感覺自己背了一座名為責任的山,負重前行;感覺充滿希望又惶恐不安……
儲君與公主有天壤之別,但凡做過儲君,絕不會再想做回公主——哪怕,是最受寵的公主。
寵,來自於他人,隨時可散,無可奈何;權,握於我手,誰要來奪,我可殺之。
她願大胤國泰民安、國強民富;她願天下女子再不必揹負一座座沉重得不可思議的山。
“殿下何不讓朱雀衛徹查,反交由薛澤若?”
越觀唐的疑問打斷了朱宣伊的思緒。
引君入甕,朱雀衛必然已經掌握大部分情報。
可是,刺殺案的價值不止於挖出那些心有異志之臣——
“刺殺案,不僅是我個人私事,更為朝廷大事。朱雀衛乃我私衛,全權負責此事,多有失宜。我相信,薛相會做得比朱雀衛更好。”
薛澤若是否真心願死心塌地、殫誠畢慮地效忠、輔佐她呢?
*
刺殺事件很快傳到惠帝的耳中,以至於薛澤若尚未出宮門便被急匆匆的內監攔下通知:“陛下要見您。”
許久未面見朝臣的惠帝在一番君臣禮尚往來互相拉扯後,終於進入正題。
“宣伊有兩個好處,一是會用人,二是有情義。薛卿,你明白朕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嗎?”
薛澤若驚訝,他從未想過惠帝會對他說這樣的話——這是出於愛女之心,還是無可奈何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