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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客棧不遠就是一家車馬店,現在以是深夜了,我出了五倍的價錢那老闆才答應僱我車,這車遠不如來時的那輛舒服,因為我不住的催趕車的快走,所以這一路的顛簸差點沒讓我疼昏過去,當到第二天下午時,總算又趕回了碎葉城。
我沒讓車進城,而是在離城門半里處就讓他回去了,下車後我先試著活動了一下,還好傷口沒受到大的震動,先用王虎的鋼刀削下一節樹枝做了個柺杖,然後才慢慢的向城內走去。
城內並沒有剛出過命案的那種緊張氣氛,守門的衛兵也看上去懶懶散散的,等來到韓家時我覺得更不對勁,大門沒封,而且還半開著,門口也沒人把守,行人在門口過時也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不該是這個情形,這也太奇怪了呀。
我沒著急進韓家,而是在他家不遠處的一個小吃鋪裡先喝了碗熱湯,又買了兩張胡餅,觀查了一會後才嚼著胡餅向門口走。
大搖大擺的進去後我先在門邊站著看了一會,一個人都沒有,等進到輕輕那間房內一看,只見屋內正中架著一副門板,上面蒙著一塊大白布,從那佈下顯現的圇括看應該是個人,待揭開白布的一角看去,卻是那韓奉文,穿著一身簇新的壽衣,被王虎砍斷的腦袋也被縫在脖子上了,門板的後面還有個供桌,上面燃著香燭,一塊寫著韓奉文名字的靈牌端端正正的擺在供桌的正中間,看到這裡我心中大痛,知道自己莽撞了,不該不問清楚就向這姓韓的下手,此人定和柳家極有淵源,我決定就在這裡等,雖然輕輕現在不在,但她卻一定還會回來的。
又站了一會後有些支撐不住了,不遠處就是輕輕的床,這張床雖然華麗,但鋪在上面的被褥卻極樸素整潔,我來到床前緩緩坐下後仔細的打量著,一根銀絲遺落在枕邊,被房外射入的陽光照的亮晶晶的,我拈起那根銀絲呆呆的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大門一聲響,然後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就聽見一個人道:“柳姑娘還沒回來,那韓先生的屍體就在此房中,三當家的可要進去看看嗎?”。
又一個宏亮的聲音笑道:“老韓活著時我就煩他,如今死了還看個什麼?那不是自找晦氣嗎,你們給我端把椅子來,我就在這裡等”。
我聞聽此言心中一動,莫非來的是馬賊?忙隱藏在窗邊向外望去,此時院中多了八個人,其中七人站著,院子正中的一張大椅上卻坐著一個壯碩的大漢,因是背對著我的,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見他那光禿禿油亮亮的大腦袋。
這些人各自站定後就不在說話了,我仔細的打量著他們,見他們個個體形彪悍手持刀槍,從穿著和那微微羅圈的腿上能看出這些人定然常年騎馬,看來這些人定是馬賊無疑了,但他們怎麼會如此招搖的出現在這裡?難道碎葉城中的官府不管?還有那個禿頭大漢,這些人管他叫三當家,可這人分明是個和尚啊,不光禿頭,連身上穿的也是件僧袍,看到這裡我不禁暗暗罵道:“連和尚都出來做賊了,真他媽不是東西”。
又過了一會,門口忽然傳來嘈雜之聲,接著就看見一口華麗的楠木大棺材被抬進了院中,輕輕出現了,全身縞素,這情景又讓我呼吸一窒,素裝的輕輕真是已美到了極點,但那憔瘁的面容卻更讓我心痛欲裂。
那幾個抬棺之人退出去了,那一直端坐著的大漢站起來後仰天打了個哈哈道:“我們不請自來,柳姑娘不會見怪吧?”。
輕輕靜靜的看著那群人,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見此情景那大漢又撫著光頭笑道:“老友殞命,我這花和尚來給他念唸經超度超度,也算寥表一些故人之誼吧,當然,我們也有些事要請教姑娘一下,事發當晚,姑娘可見到過行兇之人沒有?”。
輕輕緩緩搖頭,那大漢又笑道:“沒看見?那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吧,我丘某人不是瞎子,能看的出柳姑娘身上的武功非同一般,老韓是在你屋中被人一刀砍下腦袋的,如此大的響動,姑娘當時身在何處啊?哎呀呀,我到忘了姑娘是不說話的,快把咱們帶來的紙筆給姑娘奉上”。
一人將紙筆捧給輕輕,但輕輕卻沒去接,只是瞄了那紙筆一眼後慢慢道:“事出突然,韓先生之死的確是因我沒能保護好所至,至於是何人前來行刺?這個我不清楚”。
那姓丘的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道:“原來姑娘會說話呀,我還以為姑娘天生就是。。。。我這人口無遮攔,莫怪莫怪,事發當晚曾有人見韓家後院在凌晨時駛出馬車一輛,車上有兩人,一人駕車一人躺臥,像是受了傷,而那開後門放他們走的卻是姑娘,柳姑娘既說不知行刺之人是誰,那此事又如何解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