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弟如親爹,女人如衣服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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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巡天,卻被灰濛濛的烏雲遮地嚴嚴實實,黯淡的陽光透過雲層間的縫隙灑落,照得一片大地白茫茫真乾淨。
“嘎吱~”
“嘎吱~”
半人高的車輪壓過路上積雪,有一小半陷在雪中,留下兩條深深的車轍,深邃地看不見歸途,恰如不見去處,彷彿孤獨的大雁在這廣袤天地閒逛,尋一處暫歇的落腳之處。
馬車的車廂裡時不時響起嘆息。
或長或短,或伴隨著嗆了酒的咳嗽聲,聽得駕車的大漢直皺眉,忍不住偏過頭勸道:“公子,實在不行,咱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去?我已經把家送了出去,那裡,已經不是我家了。”車廂裡響起男人苦悶的聲音。
馬伕沒有回答。
只是車廂外響起了馬伕慌張的聲音,“哪兒來的人?!”
只見他瞪圓了眼睛看著前方彷彿鬼魅般突兀出現的人影,一條胳膊猛地收束馬繩,竟將兩匹高頭大馬拉得後仰起身子,仰天“希律律”的慘叫。
馬車停在了半途。
馬伕的氣卻漲到了高潮,瞪眼瞧著那明明踏雪無痕,卻偏偏要停在馬車前地俊朗公子,鼻腔中噴出兩股白氣,粗著脖子罵道:
“敢擋在馬前頭,不要命了你?”
馬伕不愛惜馬,只怕傷了人命,更何況面前的少年比自家公子還要俊朗,若是傷了、磕了,豈不是罪過?
花無缺左手撓了撓臉,按在腰上的人頭上,右手裡提著的葫蘆倒了個底朝天,一隻眼睛瞧著葫蘆裡,藉著白雪反射的光,只看到了一片寂寞。
“唉,又沒酒了,”花無缺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染上了喝酒的毛病,或許是天寒地凍,他又懶得用真氣禦寒,身體便想著用酒驅寒。
他像是此時才發現馬車一般,歪著頭,嗅了嗅空氣中不屬於酒葫蘆裡的酒香,眯著眼睛笑道:
“大叔,藉口酒喝怎麼樣?”
鐵傳甲氣得臉紅脖子粗。
一來是這個少年只為了一口酒,就趕攔飛馳的馬車,當真是個不要命的酒鬼,和自家公子有的一拼;
二來自己不過二十五六,這少年也不過十八九歲,自己哪裡是大叔?最多是長得老長成些!
鐵傳甲氣得不說話。
“好,咳咳,你且上車。”車廂裡的公子爽朗的笑聲伴隨著間歇的咳嗽聲傳了出來,聲音溫和,彷彿帶著種能夠包容世間一切冒犯的溫柔與寬容。
花無缺沒有半點遲疑,也不見半點矜持,一拍馬背,整個人騰空躍起,跳到了車上,跺去腳上的雪後,掀起簾子一角,人就“呲溜”鑽進了馬車。
車廂不算大,但或許是因為正中放著的小火爐,也有可能是因為李尋歡這個中央空調的存在,溫暖的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花無缺瞧著面前“鼎鼎大名”的小李探花,眼裡滿是打量,心裡滿是唏噓。
李尋歡的開局可以說是不知道多少人努力的終點——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簡在帝心,得賜李園,看不得官場汙穢,掛印歸鄉,又在江湖上闖出了小李飛刀的名號。
還有青梅竹馬的表妹傾心,早早隨他住在了李園。
可以說他這前二十年濃縮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夢想終點,取得了多少人豔羨的成就。
可惜,隨著一個龍嘯雲的出現,李尋歡就好像是被下了降頭,為了一份所謂的“兄弟情誼”,父輩流傳下來的基業送了,御賜的宅子送了,連自己的青梅竹馬也送了!
結果到頭來,覺得自己是負心人的李尋歡不舒坦;
覺得自己被當成貨物的林詩音成了傷心人,也不舒坦;
覺得自己被施捨的龍嘯雲也是恩大成仇,格外不舒坦!
花無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李尋歡到底圖個什麼。
“小兄弟為何一直盯著我?可是李某臉上有什麼東西?”李尋歡是個好脾氣的,哪怕被花無缺這麼無理地看著,也只是摸了摸臉頰,溫和地笑著。
花無缺大咧咧地坐下,接過李尋歡遞過來的酒,一口飲下,發出聲類似於活過來的舒爽呼氣聲,咂咂嘴道:
“我是個苦命人,家裡面丟我出來闖蕩江湖,給我提了三個條件,一個是找到敗壞家裡名聲的奴僕,一個是殺掉十個有名有姓的渣男,最後是找個‘兄弟如親爹,女人如衣服’的奇葩,然後一併割了腦袋。”
“這三個條件似乎都不好完成。”李尋歡聽到意有所指的話,苦笑地灌了自己口酒,背靠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