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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既認定是此原因,稚齡孩童心裡又藏不住話,就試圖尋個機會對父親挑明辯白。無奈那時在家他根本插不上話——因二房孃姨生了一個男娃,府邸上下都圍著那母子二人轉著;父親更是對孃姨噓寒問暖,又抱著那孩子不放手,眷寵不已。餘賙素來受慣冷眼忽視,看到父親此番舉動,又看到孃親人前強顏歡笑,以主母身份受著客人道喜賀禮,人後卻禁不住黯然神傷。他本就早慧,將一切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自個兒時想得很多,於是在父親面前更覺束手束腳般不自在,囁嚅間更是難以啟齒了。
&esp;&esp;他卻不知道,父親對他並非全然不理不睬,而孩童又不懂掩飾,心思都寫在臉上,所以父親間或瞥他幾眼,就已看出端倪。終於有一日,他晨起向父母問安,躬身沒說上幾句,父親就打斷他,直問:“你這是甚麼臉色?”
&esp;&esp;他一驚,一抬頭,恰迎上父親冷冷的目光。
&esp;&esp;只要看著他,父親總帶著幾分厭煩的神色,直到眼下都沒有變過。
&esp;&esp;他愣怔了好一會,忽地覺得自己一點一點縮小起來,難堪,反感,更多是惱怒,一下子全在心裡叫囂奔騰著。他臉色漲紅,心一橫,還是直言道:“父親討厭孩兒,是因為孩兒生在端午節?”
&esp;&esp;“郎君,”母親一邊衝他使眼色,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一邊對父親說道:“賙兒他年幼無知,言語衝撞,你別責怪。我會——”
&esp;&esp;餘賙卻不管不顧,倒豆子般辯白道:“父親,僅因誕辰緣故討厭孩兒,對孩兒何其不公!古有孟嘗君亦生在端午,賢名留史,從不聽聞他對父母不利!孩兒,孩兒也不會對父母不利!”
&esp;&esp;“賙兒!”母親生恐父親生氣,又急又慌,呵斥道:“你今日是怎麼了?”
&esp;&esp;父親一揮手,止住母親話頭,只是上下打量著他,像頭一日認識他一般,半響方道:“小子,方才你所說的,憋在心裡很久了吧。”
&esp;&esp;餘賙點點頭。話一出口,他就覺得搬開了壓在心裡很久的一塊石頭,不再憋得難受。繼而他看到,父親目光裡冷意褪去,卻默然盯著自己,神色複雜。
&esp;&esp;良久,父親方道:“賙兒純良坦率,怕是不適官宦仕途——吾兒先退下罷。”
&esp;&esp;鬆了一口氣,餘賙帶著幾分暗喜,幾分茫然地應了聲“是”後,躬身退出——他以為,父親已諒解並接納了自己。
&esp;&esp;隨後幾個月裡,父親確實沒有再對自己視而不見,也沒有先前那種冷然神色。只是父親在某方面的固執是他絕沒料到的——在他十歲那年,某日父親叫他入書房,對他說:“家有庭訓,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相對進仕為官,我覺得你更適應去學醫行醫。”
&esp;&esp;學醫行醫?我?
&esp;&esp;餘賙壓根沒想過去學醫,更不明白父親為何忽然要自己學醫,他正困惑不解,父親道:“城郊有條杏林村,裡面有位胡大夫與餘家有些故舊。為父已拜託他,他也答應收你為徒。三日後,你就去胡大夫處拜他為師。”
&esp;&esp;父親既有安排,他只能服從。殊不知,自他再次邁出家門、離開餘宅,就註定他將多年在外不得歸宅。
&esp;&esp;——因為父親拜託胡大夫不但收他為徒,還要照顧他直至成年。
&esp;&esp;——父親的決定,就是不讓他繼承家業,不讓他再與餘家沾半點關係。
&esp;&esp;——父親並不想留自己在身邊,一直都是,從未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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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怨過令尊嗎?”端木圭插話問道。
&esp;&esp;餘賙頓了頓,搖搖頭,應道:“都過去了。”
&esp;&esp;他淡淡一笑,道:“我還是感激父親這決定的,因為拜在師傅門下,讓我結識到兩個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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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和母親一起去杏林村。
&esp;&esp;母親知道他要去學醫後,匆匆趕到書房,和父親沒說幾句就起了爭執。她並不想讓餘賙離開家,但父親並不同意。爭執到最後,她仍無法改變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