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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方素娘與父親方勇住在東郊一條挨著山的村落裡。村裡住著十來戶人家,都是獵戶,相鄰而居,平常彼此照應。方勇原本也是獵戶,自吃了訛獸之肉(詳見《訛獸》),被端木圭施計治癒後,他聽從巫女之言,不再行獵不再殺生,以伐木砍樵為生。父女倆平靜度日,再無怪事發生。前些時日,已過寒涼霜降,繼而入冬,一日比一日冷。方素娘早在入秋時就縫補辦好自己和父親冬衣,此時專接些縫紉辦衣的活計,賺幾個錢補貼家計。天寒人都需厚衣,方素娘針線女紅又做得好,於是她接了好幾匹厚布,要縫製七八套過冬衣裳。
&esp;&esp;既為生計,方素娘不敢怠慢,白晝飛針走線自不必多說,夜晚仍針線不停,直縫至更深人靜。方勇總勸女兒早些就寢,叫她留到明日再動針線;方素娘就咬斷麻線,又麻利地縫上一條衣緣,手不停頓,卻對方勇微微一笑,道:“爹先歇下,我再縫一會就歇了。”
&esp;&esp;方素娘雖這麼應了,但常常是方勇躺下許久、鼾聲大作後,她仍在一盞昏黃的燭燈相伴下,專心致志地抽線縫衣。往往直至燭淚滿盞,殘燈將盡的時候,她才會罷手,熄燈就寢。
&esp;&esp;就在前幾日更深人靜之時,她察覺到不妥。
&esp;&esp;那一夜,初時並異常。熒熒燈火漸漸晦暗,冷風呼嘯,不時從窗隙滲入;遠處松濤起伏沙沙有聲,很快又回覆寂靜——一如之前無數個入冬時的夜晚。方勇早已睡去,火盤裡的火嗶嗶剝剝,炭木漸漸燃為灰白。雖有炭火取暖,可她覺得越坐越冷。忙活間,她發現手指越來越僵,並不靈活。無奈之下,她暫且停下手中活計,往手裡呵了一口氣,伸手往火上烤了烤。當她覺得手腳恢復暖和,正準備拈起針幹活之時,忽地聽到遠遠傳來吟唱之聲。
&esp;&esp;吟唱聲音開始時很輕,怯生生的,微若遊絲,生恐驚醒人一般。方素娘只聽到嗡嗡嚶嚶,勉強辨出是人歌唱之聲,但莫想聽清。繼而歌聲一下增大,如勁風颳過,草苗紛紛伏倒。不到一會,又忽地減弱,餘音不絕,高低吟哦。她以為將要恢復平靜,不料下一刻,卻冒出一聲尖嘯,銳利刺耳,像有針一下戳入耳朵!
&esp;&esp;她難受地掩上耳朵,仍聽到那歌聲。發音怪異,斷續不定,或強或弱,她卻聽不清其中任何一字一詞。
&esp;&esp;抬頭望出窗外,她只見濃黑如一潭了無生氣的池水,凝滯不動,遮掩一切。
&esp;&esp;她忽然想到,除了瘋子,沒人會在這夜靜更深的時辰唱歌的。
&esp;&esp;不是人,然則是誰在唱歌?
&esp;&esp;是鬼?是妖?還是。。。。。。?
&esp;&esp;如此想著,她忽地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往下想。
&esp;&esp;將針線和衣服胡亂一放,她熄了燈,往床上一躺,一拉被褥,矇頭而臥,兀自驚恐得瑟縮成一團。
&esp;&esp;雖然緊緊合上眼,她仍覺得眼前一會黑一會白,漂浮不定。歌聲不知不覺間已消失,她卻半夢半醒地,時而陷入可怖的惡夢,時而一驚而醒,一宿都睡不踏實。
&esp;&esp;翌日起來,方勇見女兒雙眼微紅,只當她是熬夜累的,心疼地說道:“今晚早點睡罷,看把你累的。”
&esp;&esp;方素娘聽了木然地一點頭,開口問道:“爹,昨晚睡得可好?”
&esp;&esp;方勇道:“你知道爹的,一向倒頭就能睡著,雷聲也轟不醒。昨晚如常一般睡得很沉。”
&esp;&esp;“噢。”方素娘應了一句,不再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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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二晚,我早早上床睡去。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再次聽到那個歌聲。”
&esp;&esp;方素娘苦笑道:“一聽到那歌聲,就覺得毛骨悚然,輾轉難安。。。。。。。更怪的是,我問過幾戶鄰居,都說深夜裡都是早早在屋安歇,並未聽到甚麼歌聲!感覺只有我一人聽到這歌聲,太可怕了。”
&esp;&esp;她看著端木圭,請求道:“勞煩師孃今晚去一趟我家,聽一聽到底是何人,不,是何物在歌唱?”
&esp;&esp;端木圭瞄了陳羲一眼,恰好碰上對方投來的眼色。巫女隨即沉吟一會,先問中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