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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竇氏父子走後,田獲心有所感,對陳羲道:“大人只是照實陳說事理,魏其侯就不再深究,亦不偏袒兒子。侯爺果真是明辨是非,並不徇私。”
&esp;&esp;陳羲點頭道:“魏其侯重理耿直,當初先帝在太皇太后面前言道千秋之後傳位於梁王,是侯爺頭一個站出來道:“父子相傳,此漢之約也。上何以得善傳梁王?”——就因直言,魏其侯被太皇太后除了竇家門籍,有段時日還不準入朝覲見。”
&esp;&esp;田獲聽著納悶道:“侯爺既如此明辨事理,又有清廉之名,兒子怎會這般不成器?”
&esp;&esp;陳羲道:“父祖英雄,得蔭子孫,而子孫不思進取,只會坐享其成,成為紈絝子弟的,亦不少見。”
&esp;&esp;田獲點頭同意。他忽地想到更要緊的,忙問陳羲:“大人,燕王派出鑾轎來接小王爺回去,而小王爺看著雖無憤懣之色,但屬下思來想去,仍為大人擔心——”
&esp;&esp;陳羲笑笑道:“小王爺貪玩,瞞住王爺微服出遊,隨從不多,以致鬥毆吃虧,說起來還是我們幫他贏回一點面子;他若要記恨,我等只是掃了他逛青樓的閒興,竇開卻是真得罪了他,令他顏面全無。”
&esp;&esp;他拍拍田獲的肩,道:“所以放寬心——真要擔心的不是我們,而是竇家父子。”
&esp;&esp;田獲釋然,不再擔憂,卻生了好奇之心,道:“屬下聽聞,燕王好色,府上姬妾美婢眾多,小王爺又何必去勾欄教坊?不過。。。。。。”
&esp;&esp;他忽地欲言又止,陳羲道:“不過甚麼?說下去。”
&esp;&esp;田獲訕訕一笑,道:“屬下聽聞,海棠春之花魁蝶紫嫣,豔壓群芳,豔名遠播,卻藏身閨中鮮少露面;接客方式也不同尋常,非得是她看中了才會被邀入閨中而現身相見。多少王孫貴胄紛紛慕名而至,砸下重金重禮,卻未能一窺芳容。而凡是見過她的,如竇開和小王爺——”
&esp;&esp;他打量著陳羲神色,說到此處,唯恐讓陳羲心存“田獲經常夜宿勾欄教坊”之感,於是閉口不敢再說下去。
&esp;&esp;陳羲倒是神色如常,接道:“如你所言,見過她的,無一不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以致相互爭執並大打出手。”
&esp;&esp;田獲連連點頭。
&esp;&esp;陳羲沉吟道:“還有此等絕色?”
&esp;&esp;田獲再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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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陳羲並不相信有女子絕色如斯,說過就罷,絲毫沒放在心上。田獲再對花魁好奇,也不敢在當值時對上司反覆提及勾欄教坊之事,也就按下不提。兩人照常處理公事。忙到黃昏之時,陳府管家陳丁求見。陳羲讓他進來。陳丁一進房,行過禮後,見陳羲田獲仍埋首事務之中,自己先侷促不安起來。
&esp;&esp;陳羲頭也不抬,未見管家侷促模樣,只問道:“何事?”
&esp;&esp;陳丁有點緊張地,卻不答何事,先遞上一紮竹簡,道:“少主,請看。”
&esp;&esp;陳羲這才抬頭,瞥了他一眼,納罕地接過竹簡。一看原來是封信柬,上面書道:
&esp;&esp;“中尉陳大人臺鑒:
&esp;&esp;時逢仙桃垂熟之期,值金桂花開之會。小女子昨夕閨中偷窺,見大人勇武,執法從嚴,不畏權貴,因而私存仰慕之念。懇請大人明夕酉時屈尊移步海棠春中,小女子將灑掃恭候,以求一敘。百拜頓首。”
&esp;&esp;信柬尾處,端正寫著“蝶紫嫣”三字。
&esp;&esp;陳羲看罷,問道:“海棠春的請柬,從何而來?”
&esp;&esp;陳丁咳了一聲,道:“少主知道的,老奴有一犬子並不成器,從不幹活,卻常和一幫狐朋狗友廝混。今日難得回來見老奴,老奴還以為他迴心轉性,未料那傢伙卻是受教坊所託,央老奴一定要將請柬遞至少主手中。老奴實在沒被他磨得無法,只好硬著頭皮來找少主——若耽誤了少主正事,老奴這就告退。”
&esp;&esp;陳羲並不介懷,應道:“無妨”。他隨手將請柬放至一邊,道:“還有其他事麼?”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