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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暗黑中有一潭深淵,水流若止,平靜無波。
&esp;&esp;深不見底的水中,不知何時,有一尾魚偷偷潛入。它滑滑地,如水一般冰涼地,或浮或沉,又忽地向深處探去。。。。。。
&esp;&esp;她一下驚醒過來,睜眼卻只看到一片昏黑。
&esp;&esp;四下無聲。
&esp;&esp;靜默間,自己心如鹿撞,砰砰直跳之聲,她聽得格外清楚。
&esp;&esp;左右一看,房內只有她一人,臥於床上。
&esp;&esp;她用被子自己裹緊,正想翻個身,腰卻軟軟得不能動分毫。
&esp;&esp;莫非是因為方才。。。。。。
&esp;&esp;一抹緋紅浮於她臉上,她覺得臉頰都有點發熱。
&esp;&esp;不能再回想了!
&esp;&esp;然而,思緒恍如脫韁之馬,越是如此,她越是回想起方才那一點一滴。。。。。。
&esp;&esp;心緒越發慌亂,她不斷告誡自己,方才那只是個夢,只是夢而已。。。。。。
&esp;&esp;眼皮越發沉了,她慢慢地合上眼睛,昏昏地再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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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娘子,歇息一會罷。”婢女蒼兒勸道。
&esp;&esp;曹雙放下手中針線,點頭道:“也罷。”
&esp;&esp;站了起來,曹雙忽道:“倒想去彈箜篌了。”
&esp;&esp;蒼兒應了聲是,道:“此處就由婢子收拾。”
&esp;&esp;曹雙直接走到箜篌前,坐了下來。那箜篌豎立,外形如弓,卻繫有琴絃能奏樂。她平心靜氣後,纖手一撥,琴絃即泠泠出音。
&esp;&esp;樂音流動,或跳或躍,甚是輕快。曹雙微微一笑,低聲伴唱著:“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陟彼南山,言採其蕨;未見君子,憂心惙惙。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說。陟彼南山,言採其薇;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夷。”
&esp;&esp;蒼兒並不知道曹雙所彈所唱的,正是詩經裡的《草蟲》;更不知曉詩篇內含之意。然而她卻發現,以往娘子彈此曲時,眉頭微鎖,鬱郁不歡;眼下則眉舒目朗,口角帶笑,讓她好生不解。
&esp;&esp;她雖是近侍,與曹雙主僕之情卻不淺。她小曹雙幾歲,自小就跟在曹雙身邊,主僕二人其實是一同長大,所以平日不拘於禮,互相取笑玩鬧也是常有,相處如同姐妹一般。然而俗言道“女大十八變”,姑娘大了有心事,曹雙也不例外。蒼兒發現,娘子之言語一日少於一日,常常做著針線女紅忽地就停下來,蹙著眉若有所思,神色總有幾分憂鬱;而娘子一旦走神,總需她出言提醒方才回過神來。但當她問娘子所思何事?曹雙不是王顧左右而言他,就是笑而不答,並不肯將心思吐露分毫。
&esp;&esp;近些時日就更怪,娘子雖不再走神,可以一心一意地動針織繡;然而穿針走線不經意間檀口含笑,雙眸裡秋水盈盈,兩頰不塗胭脂也浮上一抹可疑的紅暈。娘子本來就善於彈箜篌,會彈奏之曲不少,近日卻反反覆覆地就是彈那一首,百彈不厭。奏起該曲時更是樂在其中,全不復以往彈奏時斂眉低頭、黯然憂傷。
&esp;&esp;娘子為何憂鬱,為何轉喜,蒼兒懵然不知。她知自己身份,不該多嘴,躊躇再三卻拗不過自己好奇之心,遂出言試探:“娘子”——話音未落,她就聽到房門外響起環佩叮噹之聲,立即噤聲,恭立一旁。下一刻,一位婦人身著華衣,腰懸玉佩,左右有幾個侍婢簇擁著,自門外而入。蒼兒連忙躬身行禮,道了一聲:“老夫人”。
&esp;&esp;曹雙一見,笑容一下斂去。她停下彈奏,起身相迎,恭敬請安道:“母親。”
&esp;&esp;婦人喚了聲“雙兒”,神態和藹:“吾兒繼續彈箜篌,為娘也想聽聽。”
&esp;&esp;曹雙低下頭,道:“女兒技藝不精,讓母親見笑,不彈也罷。”
&esp;&esp;“哪兒的話,吾兒自小學彈箜篌,何人聽了不讚,連樂師都誇好呢!況且為娘也很久沒聽你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