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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按端木圭的要求，這壇後背是樹林，三面空曠；尺寸也對，更兼人跡少至。
&esp;&esp;天未亮時他去敲她的房門，她應道：“隨後就到。”陳羲遂先行上山。眼下他已等了一會，依然未見有人來。
&esp;&esp;手撫上劍鞘，他不由想起昨晚她曾叮囑過“記得帶上劍。”
&esp;&esp;——我若失控，你也能制止。。。。。。
&esp;&esp;——如何阻止？
&esp;&esp;這話他並沒有問，也沒有去想。只是在此等不到人的時刻，平時顯得多餘的想法驀然地湧上心頭：若她不到。。。。。若她失控。。。。。。
&esp;&esp;——我會如何處理？
&esp;&esp;
&esp;&esp;端木圭到了。
&esp;&esp;一個婢女跟在她身後，送她到壇前就悄然離去。
&esp;&esp;陳羲認出那婢女，曾在靈星樓裡見過，其名叫甘草。端木圭前往孟津不帶奴婢，直到昨晚甘草也沒出現。此時忽然出現，陳羲心下奇怪，但也無暇多問。
&esp;&esp;因為端木圭摘下椎帽的那一刻，他就移不開視線。
&esp;&esp;她頭梳望仙三鬟髻，肩披淺黃銀泥飛雲帔；身著雲白窄長袖絲綢曲裾，曲裾輕薄如霧，袖邊衣緣皆繡月白飛雲紋，長袖曳地；下著紅色絲履。本來就膚白勝雪，額頭眼邊描畫著如血般的飛霞妝，較平日更添幾分詭異的嫵媚。然而神情冷若冰霜，眼不看人，只向他點頭示意，就自顧自上壇去了。
&esp;&esp;端木圭站定，然後解下飛雲帔向天一拋，那帔竟似有了生命，在空中如游龍般盤旋上下飛舞。
&esp;&esp;向天一甩雙袖，長袖翻卷如流雲，又輕盈若素蜺，起勢旋轉翩然起舞。舞姿嫋娜曼妙，流袖與塵霧相亂，引來習習輕風，跳躍間清脆呤呤聲響起——陳羲這才發現，她腳上扎著紅繩小鈴鐺。呤呤聲恰與舞蹈相配合，為舞增色。
&esp;&esp;“天女下凡。。。。。”他暗讚道，估計長安無出其左右者。微微一笑，他繼續觀看。
&esp;&esp;呤聲停，飛雲帔緩緩墜地。
&esp;&esp;端木圭停止舞蹈，低頭默然不動。
&esp;&esp;陳羲感覺不妙。
&esp;&esp;走上壇，端木圭抬頭瞥了他一眼，隨即掩了左眼道：“別過來。”
&esp;&esp;只一瞥，陳羲已看到她的左眼瞳仁竟變成了赤色。
&esp;&esp;心裡一緊，他看到端木圭合上眼皺著眉，口裡斷斷續續低聲唸咒。
&esp;&esp;越念越慢，停頓越來越長，臉上的飛霞妝彷彿流血般欲滴下來。。。。。。
&esp;&esp;陳羲知道，她正在與女魃較勁，如同扯著一條繩，誰贏誰就控制這一副軀體。
&esp;&esp;“阿圭。。。。。。”他下意識地輕念道。
&esp;&esp;堅持住。。。。。。
&esp;&esp;似乎聽到他的暗祝，端木圭唸咒恢復流利。然而一會後，卻忽然停下。
&esp;&esp;睜眼，陳羲見到她雙眼赤紅如血。
&esp;&esp;那是女魃的眼睛。
&esp;&esp;凌厲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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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女子不動，四周卻陡然如火燒般熱起來。
&esp;&esp;相隔幾步的兩人對視良久，都不動。
&esp;&esp;陳羲的目光一直不變。
&esp;&esp;平靜無波，如同看著流水浮雲般淡然。
&esp;&esp;他忽然開口道：“請離開孟津，應龍一直在等你。”
&esp;&esp;女子眼神轉冷，電光火石般她閃到陳羲面前，伸右手欲掐他的咽喉！
&esp;&esp;就在她快掐到的那一瞬間，忽然停在半空，左手抓右手，頭疼地皺眉。
&esp;&esp;陳羲仍不動，卻能感受到如墜火海般灼熱。
&esp;&esp;女子閉目面露苦色，又掩了左眼，只睜右眼道：“拔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