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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頓了頓，陳羲又道：“朝廷有律法，下蠱害人者是殺頭之罪。既然制蠱如此麻煩，費時費心，被外人知道制蠱人還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若制蠱只為害人，未免得不償失。”
&esp;&esp;端木圭搖搖頭，道：“昭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esp;&esp;“噢？”
&esp;&esp;“養蠱之人，更多時是想借得蠱之靈氣。”
&esp;&esp;“蠱之靈氣？”
&esp;&esp;“正是。蠱有靈氣，可按下蠱人之心思，加害或者操縱他人；也可以讓養蠱人萬事順利稱心如意。若養蠱人想經商，會客如雲來保賺不賠；若養蠱人想升官，會仕途平坦直上青雲。”
&esp;&esp;“。。。。。。若真如此，未免過於邪門。”
&esp;&esp;“邪門是一回事，萬事靈驗又是另一回事。”端木圭嘴角上彎，淡淡道：“有人甘冒殺頭或者被巫師看破養蠱之危險，仍暗中養蠱，證明成蠱後萬事靈驗一切順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要奪去一人性命也易如反掌。。。。。。這個誘惑實在難以拒絕啊。”
&esp;&esp;——人有慾念，有貪、嗔、痴之心。慾念無止，當眼下欲求慾望都一一得到實現，勢必會心生新的更貪婪的慾念。。。。。。
&esp;&esp;陳羲如此想著，沉吟道：“養蠱人受惠於蠱，我卻覺得，蠱也在加深加重養蠱人之慾念，會讓養蠱人一步一步，不知不覺中邁向絕境。。。。。。”
&esp;&esp;端木圭眼睛一亮，道：“沒料到昭德有此見地，看出蠱對養蠱人之反作用呢。”
&esp;&esp;她又道：“此番見解，想來不少養蠱人或巫師都未能看透。”
&esp;&esp;陳羲只淡淡一笑，道：“阿圭謬讚，我只是無意想到，而你卻早就看透罷。”
&esp;&esp;頓了頓，他又道：“誠如你所言，確是很少人能拒絕一切順利萬事靈驗之誘惑。”
&esp;&esp;“嗯。”
&esp;&esp;“至於害人。。。。。。”陳羲頓口不言，又陷入沉思。
&esp;&esp;“對你下蠱之人，確是欲至你於死地。”端木圭介面，冷靜分析道：“中蠱者，長則數月，短則數日，就可喪命。看你今日面色，若我遲來一日，估計以後都見不著你了。”
&esp;&esp;陳羲知她意思，卻忽地生了閒心，想逗她一逗：“若見不著我，你會怎樣？”
&esp;&esp;端木圭瞥了他一眼，道：“當然招魂來問。”
&esp;&esp;唉唉，果然是這回答。
&esp;&esp;陳羲無奈笑笑，將那一點私心希翼藏了，只攤手道：“果真是端木師孃作風。”
&esp;&esp;端木圭清瞳流轉，藏於袖中的雙手忽地一緊，攥了一下衣袖；表面卻神色不變，繼續分析道：“閒話就此略過。昭德說，遇見兩名乞丐之前，曾看到房屋地邊有黑影掠過？”
&esp;&esp;陳羲點頭。
&esp;&esp;“那就是蠱。”
&esp;&esp;“。。。。。。”
&esp;&esp;“蠱被放出，或化成一團火球，在山中樹林裡盤旋；或化成一道黑影，穿梭於村中房屋間。我推測，在昭德見到蠱後，那蠱就掠過米糕下毒，只需眨眼功夫它就能下毒。乞丐沒見到，或不曾留意到，直接就拿糕給你。也許那蠱在暗處看到你吃下米糕，方才歸家，仍住於所養甕中。”
&esp;&esp;“。。。。。。若我不曾吃那米糕？”
&esp;&esp;“它會一直跟著你，一有機就會在你食物中下毒。它動作極快，又善於潛藏在暗處。而且它下毒不留痕跡不留影蹤：比如你剛放好食物，一轉頭，它就掠過下毒；等你回頭過來它已消失不見，無人知曉食物已被下蠱。就算你眼明手快，最多隻是瞥見到它從旁掠過，倏地又消失無蹤，不能一下抓住，因此防不勝防。”
&esp;&esp;“。。。。。。”
&esp;&esp;“下蠱之人，昭德可有頭緒？我猜出大概，只是眼下不能查證。”
&esp;&esp;陳羲目光轉深，點點頭：“一起說出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