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下:李驃騎正言鷗不下,高都護卜龜戰蠻兵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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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著方陣在候著了,李家兩兄弟要向前突,吃他勒住了。以寡敵眾,不惶恐逃竄,必有他謀!
李浸龍又踢馬過來了,嚷道:“都統,草長伏虎,時長生變,何不速戰?”說的是漢家官話,也只有說漢家官話兩人才聽得明白。不僅如此,兩人的衣袍甲冑也大體與漢家相似,底下士卒倒還是蠻家模樣,多有赤腳的。範暱些道:“大龍郎,前頭果是高駢,則此必有詐!豈有堂堂都護只將三千人行者?”李浸龍道:“這便是詐!”平疇四闊的,耍得出什詐來!範暱些點了點頭,道:“且試他一試!”便踢馬出陣相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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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駢便也踢馬出陣,白馬銀鞍,紫袍金甲,熠耀生輝。這邊也是紫袍彩甲,金羈錦韉,只是胯下赤馬要矮短不少,其實他還騎的不是正經滇馬,正經滇馬還要小上一品半階的。範暱些道:“本都統早年留學成都,慣聽蜀人稱道威武高司徒平劉闢之事,心甚慕之,恨不能為其牽馬執鐙。公若果是司徒嫡孫,暱些願退避三舍,以展敬意!”高駢朗聲笑道:“能知賢慕賢,則遠乎夷狄矣!”範暱些道:“聞高都護早年曾於宣宗皇帝御下,一箭射落雙鵰,公若果是,何不試射雲中鷂鷹?”高駢抬頭望了一眼,頭上的禽鳥可多,小的因稻而來,大的因小的而來,少說也在二十隻以上。
“好,老夫且試一回!”
高駢應著取了雕弓在手。範暱些道:“射大者!”高駢道:“大者可高!”聲未落,只聽啪的一聲弦響,那箭便嗖地鑽上了天,晃眼的正尋箭時,雲中那隻烏黑的鷂鷹已在往下墜了。一時,身後諸軍都大聲嚷噪起來。範暱些一時愣住了。高駢道:“你射得下來,也不須退!”範暱些應了,取了畫弓在手,仰天瞄看之際,突地將弓下轉,便朝高駢射了過去,兵不厭詐!高駢不提妨,梁纘的眼睛也巴在天上。箭便釘在了左邊護心鏡上,高駢低伏身勒馬便走。範暱些又追了一箭,隨即掏出紅旗左右展了展,緊著,李浸龍、李波龍便叫噪踢動了馬,兩千滇騎一齊豕突,向唐軍兩側貫過去。同時步兵也挺槍上壓,不動的只是楊縉思一部。
範暱些正轉著肩揮刀呼嚷時,猛聽得一聲尖嘯的箭聲,啪地一聲,兩塊護心鏡中間便釘上了一支箭,甲穿透了,是破甲箭,痛疼隨即發作,他流矢前傾抓住了馬鬃。箭是郎幼復射的,論射術天下諸鎮也鮮有及得昭義的。敵騎入了射程,兩都昭義兵便一起拽滿了弓,郎幼復、馬爽嚷著將旗一揮,兩千支箭即時撲起,頭頂便過鴉似的一黑,緊著便墜若冰霰,啪啪啪咬了下去,人馬便慘聲湧起,轉蓬似的栽跌。李浸龍、李波龍正揮槊遮箭時節,突然馬就在往下跌了,不是中箭,而是地陷了。
“有陷坑!”
嚷了一聲,後面的根本就勒不住,都滾珠似的往下跌。這些拒馬坑並沒有費高駢多少事,使俘虜挖的,稻田鬆軟,很快就挖了下去,四角扯上幾根繩,鋪上稻草便成了。範暱些的箭其實也沒有傷到他,急忙回陣是要誘敵,現在一切都算中,除了胸口的這支冷箭。師直為壯,他能感受眾將士對南詔的憤怒。
範暱些馬勒住了,大旗卻還是向前壓著,此時若退,必然潰敗。南詔的將士見他還穩坐在鞍子上,便也繼續嗚嗚喳喳地向前赴。黃頭軍不喊不嚷,虎著目,緩著氣,前面刀盾,後面槍箭,排得如牆似堵。張貫立在這個小方陣的正中,座下是赤黃花馬,身上是赤絛鐵甲,膝上橫槊,手上橫刀,臉上映日,頭上旗招,儼然如塑。當蠻兵進入射程時,他大吼著舉起了腰刀:“注弓——拽!”身側秉旗將搖動令旗,幾百張弓便矻矻作響,個個拽出滿月來。
“射!”
令旗猛然一點,便聽得滿耳嗖嗖作響,箭帶著風如鷹隼般撲下。蠻兵嗚噪大嚷,舉牌的舉牌,揮槍的揮槍,鬧刀的鬧刀,赴的赴,駐的駐,跌的跌,本來還算齊整的隊形即時走了樣,箭再至三至後,隊形已稀落成鳥爪。在前的將官將馬躍起,揮槊入陣。黃頭軍直如鐵鑄,並不起亂,他們看著馬躍起的勢子便知道這是哪隊哪夥的肉。當著的見肉至了,隊長嚷動隊旗,各夥隨即作避,左者左,右者右,後者後,前者前。滇馬砸在空處,緊著四面步槊齊搠,呼吸之間,馬失四腿,蠻將還未掙起,又是四面步槊齊至。蠻再次跌地,夥長便提刀上前,噗噗兩刀,迅速結果了蠻和馬,恢復了隊形。第一塊大肉吃得如此順遂,各人眉尖都有了喜色。
頂在前面的牌盾槍槊一步未退,也一步未進,殺傷的蠻兵卻已跌了一地。不管蠻來多少,他們的動作都是齊整而迅猛,一夥一夥的,一隊一隊的,扛盾、搠槍、補刀——扛盾、搠槍、補刀。蠻兵如飛蛾撲火,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