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7中:絕望人逢失意人,吞刀將惱弄刀將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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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軍軍營在大明宮太和門外,楊復恭領著人直接從延政門入東內苑,再右拐出太和門入苑。守太和門的便是左軍將士,過去時左軍擗仗使、左監門衛上將軍西門思恭正在門樓上坐著,他是一個憨直之人,他的職事在這裡,他的身子便在這裡,也不講個退食輪值。這會見楊復恭來了,流矢下來致禮。楊復恭平素是不待見這廝,他要是天子的押宅使豈由得田氏揉搓!今日倒一改常態,攜著他的手說笑了幾句,又介紹了他的賓客張濬。西門思恭一時也昂揚起來,自己畢竟與他人不同的,末了指了一個乖覺的小內侍導引,送出門去。
據史料記載,神策左軍總兵額六萬兩千多人有三萬四千多人駐營在大明宮東側一帶的禁苑裡。這裡面大大小小的營房棋佈,哨卡森嚴、巡隊滿撒,一般人即是白天也難以走進中尉的中軍帳院。當然,楊復恭可不是一般人,這條路徑他閉著眼也能走得進走得出,十三歲那年他隨他祖父(左軍中尉楊欽義)來往營中了,後來他叔父楊玄價又領了左軍,他和楊復光便老往營中走。最近一次便是幾天前,他去拜問劉行深,也許張禹川說得是,自己便不合來,既犯了天子忌諱,也授了奸人之柄。
沒走多遠,便有絲竹管絃之聲隨風而至,幾個哨卡後,就望見了中軍帳院的營火,攔在樹叢之後,似燒在半空中。帳院的所在是營在高處的,楊復恭對張濬說解了,使了楊彥博先行,又少不得吩咐了楊守節四個一番話。
“禹川,你可有話吩咐?”
張濬搖頭,合說的話出宅前便說盡了,現在的他正處於“登天”後的極度興奮中,有話也難以出口!今春發榜後他就一直呆在長安城裡,榜中無名,囊資將盡。他胡亂識來的那個宗伯張蕤(即張麗華父親)也看出了他的根柢,知道他在朝中並無親戚世交,一頓好罵,再也不肯接濟他。這老狗也是沒福緣,要是他自始至終好好相待,他等的官也好,他女兒入宮也好,今日不都就有著落了麼?他現在真想歌之詠之,足之蹈之,以張胸臆,可是他卻不得不壓著,勿為人輕,勿為人笑,緋袍無名無實,天闕雖捫未開,何得便張狂恣意?
帳院裡雖燈火通明,熱鬧得很,可帳院大門內外卻是明刀亮戟,守衛森嚴。一行人緩步過去時,西門思恭所遣的小廝和楊彥博都還吃攔在外面,似乎並沒有通報進去。楊復恭一張白臉瞬間便燒成赤色,本來他對田令孜還抱了一絲期望的,畢竟這廝不論是做樞密使還是右軍中尉對禮數上從來沒有虧過他,哪一次不是笑臉相迎,笑臉相送的?咬了咬牙,耐不得,轉身便要走。張濬卻將身子一攔,遞了眼神,便兀自上前道:“軍爺,楊樞密來賀,何不速速報進去!”這守門的也不知是莽撞人還是個伶俐人,咄地一聲呵道:“哪來的瞎混沌,除卻天子,什鳥人值得中尉相迎?”手一揮,竟使軍士排了過來。
本來神策軍中是什人都有的,天下各州選送的軍健、四夷的質子、蕃人、胡人、京畿惡少、市井富商,可謂良莠不齊。到了小說中這個年代愈發下去了。不管是世襲的也好,還是新入軍的也好,大半都是奸猾好利之徒。如今田令孜既兼兩軍,權勢滔天,他們哪裡還認得樞密,哪裡又敢認得樞密,哪時又還屑認得樞密!愈發將骨子裡的奸猾賊性潑撒了出來。
張濬連退數步,楊守立卻搶上前道:“兄弟,我是右軍校尉楊守立——楊鬍子,前些日田軍容親手賞過酒的!”這軍漢怔看了一眼,一拍腦門道:“好像有這人,軍容稱他好武藝!”楊守立道:“便是我,過兩天還要領我往飛龍廄選馬的,這是我樞密阿伯,相煩通稟通稟!”那軍漢便扭頭呵問道:“通稟了不曾?”門卒應答話落,裡面早捧出一隊人來,歡笑相隨,不如說是田令孜出來了。門將立即肅臉呵隊,楊守立幾個也斂了容。
“兄長恕罪!令孜迎得晚了。”
田令孜快步趨出門來,張濬久聞田氏之名,卻一直沒有面緣,只知道這廝其貌不揚,而且年未過三旬。這時站在楊復恭身後見了,果然一如流言,中人身樣,村頭憨腦,形貌氣態全不見出色。也是奇哉,廝人也而有廝貴,時耶命耶?
楊復恭立在那裡要動不動,楊守厚、楊守立卻搶先上前拜了,楊守節、楊守宗、楊彥博也隨即上拜。田令孜笑著一一扶起,到楊復恭跟前將身傴了,抬手道:“兄長,令孜死罪死罪!”楊復恭見他有禮,怒氣銷去大半,上前扶道:“仲則…軍容,此言大謬!”退身便要致禮,田令孜一把扯住道:“兄長跟前沒有軍容,只有仲則!兄長不罪令孜,便仍舊喚仲則!”楊復恭愈發歡喜,說道:“如何不罪,三碗罰酒是必要吃的!”田令孜扭頭朝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