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7下:絕望人逢失意人,吞刀將惱弄刀將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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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攜還沒看完,楊彥博便也將了急報問了過來。兵部的急報來自文武將吏,樞密的來自監軍。楊復恭手上的這份狀子寫得嚴厲許多,內中說王郢、朱實等人如何三番五次論訴,趙隱如何不肯聽從;趙隱和副使皮日休又是如何削刻有功軍士錢糧以供酒食遊宴,又是如何翫忽職守,致使武庫被劫,兵甲盡失;又是如何應對失措,致使亂軍焚掠府城,殺出潤州,又如何眼睜睜看著亂兵陷了常州、蘇州。
楊復恭看了搖頭道:“浙西與西川地隔千里萬里,這趙隱是如何與高駢同聲氣的?府庫便真缺這點衣糧不成?”
唐朝後期的賦稅分為三份,一份曰上供,送長安,以充京國之用;一份曰留州,以充州縣之用;一份曰送使,使指節度使、觀察使,以充方鎮之用。所以高駢、趙隱削奪將士衣糧並不是為了朝廷節省節支,而是為了他們各自的府庫。削奪下來的衣糧或者用於府中公事,或者就入了節度使、觀察使的私囊。這些事並不新鮮的,大中朝末期便發生過五起,可自宣宗既去了“羨餘”之弊,十七年來這事幾乎絕跡了的,沒徵沒兆的現在卻一下子鬧兩件來,而且還是在天下最為繁富的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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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攜笑道:“西川之事乃革弊,雖亂不亂,不同的。臺文,樞密既在,索性堂議了再奏報不遲!”楊復恭點頭,沒有再說話,張濬的人情這就算還上了,高駢鎮西川可是他盧子升所舉。鄭畋要過狀子先行,盧攜兩個出來時,蕭仿、崔彥昭也已經在了。鄭畋、楊復恭先後將事情說了一過,蕭仿便抬手道:“此事不小,諸公有何對策?”四相之中,唯一有臨戎經驗的便是崔彥昭,他鎮太原日,對代北諸胡恩威並用,號為大治。不過他並沒有急著開口。
盧攜道:“事來不由人!當前之務,在無使滋蔓!宜詔令淮南劉鄴、浙東裴延魯、宣歙崔寓嚴兵守界,以備不虞。下詔嚴責趙隱,若再陷浙西一州,必置之國法。同時,招撫之使要遣,招討之兵也要有所準備,節度使也要另擇人選!”他的舌頭短,音不正,發言作論卻是“氣勢洶洶”。鄭畋點了頭。
崔彥昭同意了部分主張,卻認為浙西久安,民不習兵,事起倉猝,一時應對失措也在情理之中。且戎事一日百變,朝中處分不必過於嚴急。同時對北司所得報提出了質疑,王郢既盡得武庫之兵,為何卻沒能破入府衙?王郢若是力不足而走,雖一時僥倖陷得常、蘇,必不能久據,民富足則從亂者必也;若是力有餘而走,則是空有搶劫財貨之心,而無變亂浙西之志,飽掠之後必逃入海島。在情形未明之前,換帥遣兵之論宜住,且待之以靜。蕭仿點頭,鄭畋表示贊同。
楊復恭也不願相爭,起身道:“緩急不妨再議,報狀不可久延!”一揖轉了身。盧攜便起身隨了出去,翰林承旨號為內相,是正經內臣,與楊復恭相近也不懼人議的。
走到省門口,倆人都被湊擁著省垣的花樹吸引了,花枝間有幾隻毛色光亮的春鶯正鬧跳不已,也不知是在佔枝還是在調嘴,正唱得歡快。楊復恭嘆聲道:“如此春光,卻起刀兵!蕭崔二公,大有黨趙氏之意,吾以為還是公論的是!”盧攜抬手揖謝了,也沒有為他任鄭州刺史時的老長官分辨兩句,蕭崔當國,何若盧鄭?
那幾只春鶯叫舞了一會,似乎惱人窺看,忽地撲啦一展翅,縱向天空,望著東南飛去了。
:()殘唐五代第一部:王風委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