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7下:棄城殺將三豪士,安車擇使二月風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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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十七日晚上,風色不異前兩日,而風勢逾勁,殘月逾暗。三更左近,往東城的火兵便一隊一隊的出了城,都赤條著身子,鞋也不著,皮白的還抹了鍋黑油灰,嘴裡銜枚,攜的器械又少,形不見形,聲不見聲,鬼魅也似。
諸葛爽便是往東城的,這是招討相公的恩典,相比當敵的西城、北城,東城的防守自然薄弱得多,指與他的也不過是第二層壕內的小寨。所有火兵對所發火的賊寨都很熟悉,他們作為守捉兵,白裡黑裡來來回回的覘過近一月了。諸葛爽自然也很熟悉,這第二層壕內便三個寨,大寨居中靠後,小寨左右前張,有時裡面似乎沒人。
守捉兵舉著火一扯過去,往第三層的火兵便下了水。守捉兵再扯過來,諸葛爽便下了水,水比他想的要涼,幸是嘴裡銜了枚,不然就嚷出來了。賊寨裡有箭樓,壕上還有邏隊,要進入第二道壕溝便得尋間隙翻過去,諸葛爽最先上了壕,使五張弩看著左右,接著便是劉經,進到對岸,也使五張弩看著。中間過了一回邏隊,五十人有驚無險的全部進入了第二道濠,到了那賊寨左近,諸葛爽與劉經先上去了,將油松木全部傳遞上岸,又檢看了葫蘆裡的艾火以及盛在渾脫羊皮囊大把艾草,便下了水巴附著壕岸。大概兩刻時不到,岸上兩隊守捉兵碰了頭,舉著火不再動了。諸葛爽領著人即時上了岸,抱木、分艾束,飛快向寨子靠過去,近壘分火,艾束點著,松木很快就著了火。眾人舉火向風,這時岸上鼓聲、喊殺聲震天價響起,同時過壕梁木也迅速拽上搭下。
徐州軍無論是城上寨上,無論東、南還是西、北,但見但漆黑中,火光四起,也辨不得火在寨外還是已入寨,即時便亂鼓亂聲的著起慌來。火兵見賊寨大亂,便將油囊往寨門、木柵等處拋去,火松木隨之,便爆出萬點星火,吃風一鼓,飛得滿天都是,火便真入了寨!而幾乎同時,攻寨的軍士已過了第一道壕,很快火矢便齊齊整整地撲了下來。風火相加,近壕諸寨很快便有了燒天之勢,徐州兵慌不擇路,紛紛跳入濠中。諸葛爽見火勢已成,濠梁已架,便入水廝殺,赤身短刀,下泅上浮,便捷非常!
張玄稔此時在北城上,他與張儒、張實、董原各分押一面,見了此勢便知外寨已不可守,吩咐了親將張皋幾句,便往西城尋張實。張儒年資雖高,可遇事需決斷都是看張實的意思,董原本是與劉景一道佐梁丕的,什事也只是隨二張的意思。
一勒住馬,便聽見張實在上面大罵,城門吃撞得軋軋作響,外面也是喝罵聲不斷,自家人,大概是想撤進來。裡面的將士焦眉急眼地轉著,也不知如何是好。張玄稔上了馬道,張實便過來了,嚷道:“刺史,好賊的火!”張玄稔上樓憑城望了望,外面兩層寨子已是火光沖天了,近城一層似乎還可救。看了一會,他回頭道:“行實,(注:張實,字行實,張行簡之兄)康承訓積力兩月,一夕發作,聲勢如此,不可與之爭!”張實道:“不爭之城外,則必爭之城上,此勢不殺遏住,外城又安可守?”張玄稔點頭,拍著城牆嘆了一回,回頭道:“《軍志》:先人有奪人之心,後人有待其衰!事已至此,無可奈何!與其爭於外寨,不如爭於外城。以外城殺遏其勢,不可守則退守子城,子城高而小,易於防守,可以長久!”張實點頭:“也罷,城外將士可奈何?”張玄稔道:“將士不可不收,南城敵勢弱,可令董原開門嚴兵相納,他門必不可開!”張實道:“公但下令,末將必不敢有違!”
張玄稔隨即傳了令,便往南城去。董原門還未開,便望見東城上火光大亂,似有敵軍上了城,張玄稔流矢往東城去,到時上面已殺得不可開交了,他也沒有上城,飛騎回了羅城。
東面之所以能迅速攻上城去,是因為劉巨容多了個心眼,最後一隊火兵下水後,他便遣出了一隊裹皮甲的牌兵,鼓響火起之時,這廝們便用弩送上鉤索,城上那時耳目慌亂,誰也沒在意,待至發現時,左近的火兵也赤條條地上了城。劉巨容見勢,便要自己上去。安暀拖住道:“安有武進士與卒伍犯陣之事?公掌旗鼓,我當突前!”說著,不容分說便上去了,他本是義武軍校,康承訓自義武受命往安南,天子特詔許擇義武校六人、士卒三百人隨往,他便在其中,現在這三百零六人已是十不存一了,可他也沒有惜命的意思。四道壕溝,四根梁木一橫便到了城下,上面守住,下面看住,甲士接連上了兩隊,便穩穩站住了腳。
北面、西面最得風助,火是追著徐州兵的後背往牆上、門上撞,康承訓、康傳圭索性便勒住士卒,將城內的束草、柴薪堆上來,打散,叉開,揚起,任著這些物兒鳥蝶似的在空中亂撲,飄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