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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官服依品分色,正三品以上著紫色,三品以下正六品以上著緋色,正六品及以下著深綠色。
秘書監監正的官品是正二品,故而服紫色官袍。
謝元洲雙手拱於胸前,向堂上深施一禮:“新任秘書郎謝元洲見過徐監正。”
半晌,徐守卿依依不捨的放下手中竹簡,臉色慈和,慢聲細語道:“謝小郎,不必多禮。”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緊挨著坐在下首的緋衣官員搶聲道:“謝三公子一表人才,真有文正公年輕時的幾分風采啊!”
文正公是謝元洲父親謝載死後追封的諡號。
謝元洲循聲望去,此人四旬上下,圓臉小眼睛,留著八字短鬚,正笑眯眯的望著自己。
徐守卿對下屬搶了自己的話,似乎毫不在意,開口介紹道:“這位是監丞郭元,輔助本官管理秘書監的日常事務。”
謝元洲拜道:“見過郭監丞。”他的聲音不鹹不淡。
徐守卿道:“謝小郎初到此處履職,今日便讓郭監丞帶你到處熟悉一下。”
徐守卿說完繼續捧起案上那捲書,津津有味讀起來,那樣子似乎再與別人多說一句,都妨礙他讀書似得。
郭元甚是熱情的帶著謝元洲出了廳堂,向面前聳立的幾座樓閣走去。
“謝三公子,徐監正年老體衰,一向荒廢秘書省公務,你不要見怪啊?”
謝元洲眸色微動,輕聲道:“下官不敢。”
郭元帶他來到一座名為‘崇學閣’的書閣前。
守門的差役向郭元施禮後,將兩扇高大的雕花木門用力推開。
迎面吹來一股陰涼的氣流,這裡沒有謝元洲想象中滿目的塵土和發黴的味道,反而空氣中還有一絲淡淡墨香味,顯然經常有人打掃此地。
謝元洲跟在郭元后面,大步入內,放眼望去。
斗拱承託、藻井盤旋的書閣內,一排排黑色書架整齊而富韻味地挺立著,每一排書架,高足有兩丈,深不知幾許。
書架上所有的書都是以卷軸裝的形式存在的,大部分是紙質書和縑帛書,還有少量竹簡書。所有卷軸的軸頭上整齊懸掛著各種顏色的標籤,一眼望去,浩瀚如海。
謝元洲腦中頓時閃過一句詩——“鄴侯家多書,插架三萬軸”。
這裡的藏書何止“三萬軸”啊!
郭元帶著謝元洲穿梭在狹長的過道。書架之間不時露出幾名正在整理藏書的官員。
謝元洲適時開口問道:“郭監丞也帶下官在監內轉了一大圈,不知下官具體職責是什麼?”
“依大夏律,秘書郎掌管圖書經籍收藏及抄寫事務。”郭元轉了轉眼珠,胖臉上堆著笑,“不過,謝三公子請放心,你有什麼需要,不用去找徐監正,儘管跟本官提出,本官定為長公主照顧好公子。”
謝元洲眸色微閃,這胖子是想討好祖母嗎?
他淡聲道:“多謝郭監丞。”
郭元似乎還想跟謝元洲說些什麼。
“噹——”一聲清脆的鐘磬聲自書閣外傳來。
閣內之前還在整理藏書的幾名官員,紛紛將手上藏書放回書架,陸續退出了書閣。
謝元洲不解問道:“這是?”
郭元習以為常道:“這是午正休沐的鐘聲。謝三公子可以回家休息了。”
“”謝元洲扯了扯嘴角,臥槽!這就下班了?!秘書監是什麼神仙衙門啊,竟只上半天班!
轉眼間,謝元洲到秘書監上任已經一個多月了。
他對秘書監的情況也有了大概的瞭解。
監正徐守卿幾乎不怎麼管事,秘書監的日常事務全都交給監丞郭元。
郭元平日裡行事陰險世故,管理監內事務,頗有幾分狠辣手段,監內官吏都忌怕他。
至於謝元洲的身份,秘書監同僚全都清楚,大家表面對他都是敬而遠之的態度,背後則諸多猜測他來此的目的,尤其是郭元,幾次試探均無果。
這也難怪,高門貴胄安國公府最嬌弱的三公子入仕,竟然來了這等冷衙門做小小的秘書郎,怎能不叫人浮想聯翩!
謝元洲沒有在意眾人背後的議論,這一個多月,他幾乎翻遍了秘書監每個書閣的藏書,仍是沒有找到父親寫的那本《鑑冰詩集》。
他暗中留意著秘書監的每一個人,暫時也沒有發現哪個人身上有疑點。
謝元洲沒有氣餒,既然那個誣告謝家的人出自秘書監,早晚一定會露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