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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內張道泉所處理的這個委託,委託人的遺失的一縷魂並沒有被找回來。
那委託人先是五感逐漸消失,隨著魂魄離體的時間延長,徹底失去對外界的感知。在長時間聽不見摸不著的狀態下,最後失去思考能力,就連意識也渙散,只剩下一副軀殼。
閉著眼,躺在床上,沒有自主行動能力,只能靠著營養液和現代醫療器械維持生命體徵。
徐淮合上了筆記,抬起頭,有些漠然地看著自己被映在牆壁上的身影輪廓。
或許是這幾天遇到的特殊情況太多,接連幾日的透支讓魂魄不全的產生的情況愈發提前和強烈,才讓他得以察覺這事。
如果沒機會找到那縷不知道跑哪的魂,沒有其他例外,他也會一樣。
徐淮抿了下唇。
他對這種事情的發生。
……並不意外。
或者說是意料之中。
命不硬的人可幹不了這行。顯然他徐淮並不屬於那一類人,從小都得靠藥吊著命,現在反而跑來幫人算命,倒不是叛逆心起,純粹是頭鐵。
吃著天賦的飯,加上張道泉又幹這個,從小不可避免地耳目渲染,成了半道子出家的“玄學研究人員”。在全職幹這行之前他還在學校寫畢業論文,花了三個月時間酣暢淋漓水出來了一萬字沒用的學術垃圾。
徐淮沒那個覺悟和時間去悟大道,只會在閒暇時停下來思考:
現在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他沒有朋友不需要維護外界關係,沒有車貸房貸不需要去償還債務,沒有強烈想要的東西,怎麼樣都好。
在有一天他突然發現,他和這個世界的聯絡開始變得淡薄和疏離,唯一能夠將他捆綁在這個地方的東西是張道泉。
他存在於這裡,是因為張道泉需要他坐在這裡喘著氣,綁住他的是沒有血緣的親情紐帶。
他捨不得張道泉回來後發現擺在屋內的是他的骨灰。
賺錢是因為餓了需要貨幣購買食物,得維持生命體徵才能坐著喘氣。
但是張道泉沒在了,他和這個世界最深的聯絡斷了。
於是尋找張道泉和尋找活下去的意義成為了當前所研究的課題。
而在撰寫這個課題期間遇到的事情都是未知的。
面對未知該做什麼?
不知道。
等待張道泉回來的時間是煎熬的,沒有期限的未知等待會將痛苦無限制的放大。
實在有些難受,有點扛不住了怎麼辦。
那就先把能做的都做了。
去找張道泉。去街坊鄰居那問,去報警求助,去算卦,去張道泉最後出現的地方,去城九山。
什麼都不做是痛苦的,在做事情之前考慮最壞的後果也是痛苦的,每一個選項都不是最優解。
徐淮知道自己性格。
比起猶豫不動拉長痛苦,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被這件事反覆折磨,他更願意去承擔後果。
他進了城九山,沒找到張道泉,活著出來了。
後果是少了一縷魂。
意料之中,甚至比想象中的要好些。
他當時在進城九山之前,考慮的最壞情況是再也不能夠出來,有去無返。
對於他來說“努力了但沒有結果”比“什麼都不做錯過”要好一些。
“……”
肩膀上不知何時多出來一道重量。
徐淮將視線從自己的那因燈光變弱而變得虛化的影子輪廓上收回,看向力道傳來之處。
閱讀燈好久沒有充電,長時間的亮起使得儲備電量變少,提供的亮度也自然變低。
在昏暗的光線下謝景的五官愈發立體,略上的眼睫在眼下落了一道陰影。
徐淮抬起手,撥弄了一下那眼尾的眼睫。
很小心,生怕將人吵醒。
……其實,若不是看謝景顏好,那晚在天橋下時他也不會在謝景即將轉身前心一軟,叫住這人,說可以幫忙看看。若是當時沒叫住謝景,後續也不會扯出那麼多事。
徐淮突然在這一刻後知後覺什麼叫,美色誤人。
可是真的很難不心軟。
謝景總是用那張近乎是完美的皮囊笑意吟吟地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裡總能在一些時候讓他接觸到對於他來說陌生又熾熱,鮮明而強烈的,他以往從未接觸過的愛意。
不,或許不太純粹。
有時候裡面大部分都是索求的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