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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呢?!給客人道歉!”
俞川的喉結滾動,嘴角顫抖。
“他奶奶的,這一下給我撞死了!”對方朝他呸了一聲,怒目圓瞪。
“說你呢,道歉,快點!”值班經理抬起就是一掌,用力地拍向他的後腦。
嗡——俞川吃痛,大腦嗡嗡作響。
五秒後,他彎下了腰,朝著對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對不起。”他聲音很低,低到好像把自尊埋進脊柱裡。
五分鐘,經理把客人安撫好,送到了電梯口。
轉頭,啪的一聲,一記重重的耳光。
“我跟你怎麼說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他媽要真這麼有出息,就去電視裡跟這幫大款一起賺錢,你有皮相你去當明星啊!別在我這裡裝你媽清高!”
電視裡的娛樂新聞仍在播著,電影演員和製片方圍坐在一起,無數媒體伸直話筒,搶奪流量。
俞川的臉頰痛得像火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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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前,俞川趕上了這個月唯一一次探監的機會。
他給俞斐帶上了最厚的冬衣。 走到女子監獄門口,繼續按照慣例登記,檢查,排隊等候。
“07237!家屬來了!”
俞川坐在玻璃外面,俞斐緩步走了過來。她裡面穿著一件薄棉衣,但厚度遠遠不夠。
俞川吸了吸鼻子,先開了口:“媽。”
“兒子,年過得好嗎?”俞斐開口第一句卻是先問的他。
俞川一愣,很快點了點頭:“好。”
“之前幾個月是太忙了吧?”俞斐攥著手指,朝他笑了笑。
俞川沒有回答,避開了視線。
“我給你帶了厚衣服,今天可以換。”
“不用的,過幾天就開春了呀。媽媽扛得住。”
俞川沒有應答,沉默了好幾秒後,忽然輕聲開口:“媽媽……”
俞斐目光一頓,連笑容都僵在臉上。俞川已經很久沒有完整地叫過“媽媽”兩個字。
兩個人都避開了視線,透明的玻璃窗好像花了,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最後,還是俞斐先開口:“小川,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俞川先是果斷地搖頭,頓了半分鐘沒有動。
俞斐的嘴角有些顫抖:“你別騙媽媽。”
直到握著聽筒的手變得戰慄,他才垂下眼瞼,低聲開口:“一個人真的好累,好累,媽媽。”
俞川的眼眶再也蓄不住更多的眼淚,如洪水決堤般不管不顧地流淌。
俞斐再也摒不住情緒,眉眼下滑,捧著聽筒,和他一起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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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川在走出監獄的時候接到了新高中打來的電話。
“明天是報到的最後一天,如果你還不交齊材料,檔案就被退回。”
俞川嗯了一聲,便把電話結束通話。
那所高中他以前聽說過,師資不行,生源也不行,基本都是附近家境很差的地段生才會去讀。
俞川原本要回家的,但不知道為何,這一晚他坐著公交,穿越了大半個城市,竟然直接到了學校的門口。
天已經黑透了,學校門口幾乎沒有人。
俞川在門口站了好幾分鐘,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向前邁步,而後抬手一撐,翻過了學校的圍牆。
學校的操場塵土飛揚,這裡比他想象得更為破敗,呼吸裡都是黴菌的氣味。
俞川的後背緊繃,身後傳來了聲響,是巡邏的保安。他立刻轉身閃進了一間空置的屋子裡。
屋子裡只有一扇毛玻璃窗,俞川就那麼站著。門外有人聲靠近:“這破學校誰愛呆誰呆,哪個正了八經想考大學的來這上學啊?!”
另一個含混的人聲搭了話:“還不如早點去打工呢,一群垃圾。”
俞川的喉結滾動,煙塵像是嗆進了氣管,鼻腔痠痛。
韓司誠、韓霄的臉在他腦中來回晃動,臉頰還印著那一巴掌的火辣。俞斐那雙哭泣的眼睛不斷重現。無意識間,俞川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極短的小刀。這是剛剛他路過公交站臺,在路邊順的。原本他想把刀帶回家。
嚓,他抽出了刀刃。這是一把很新的刀,刀口鋒利,刀背是極冷的銀灰色。
朦朧的月色下,他手腕的脈絡青得發白。
刀尖愈發逼近,俞川的心臟像是被人死死攥緊,連喘息都變得費力。
突然間,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