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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手機,像塊破銅爛鐵一樣隨意丟棄在那裡,如同下一秒的自己。
他有些緊張地滑動著喉結,剛才威脅齊返的焰氣,早已被花灑的水流澆滅,整個人都清醒了。
季知軒想到自己用維生素欺騙了齊返,想到自己利用齊新榮的電話強吻齊返,想到了自己強吻之前還給齊返表了白
他偷瞄了一眼齊返,誰知齊返的眼眸一直未從他的身上離開,兩人在水流中猝不及防地對視了。
短暫的一秒,花費了季知軒畢生的勇氣,他——慫了。
季知軒假裝水流進了眼睛,他邊揉著眼,邊低下頭去,隨時準備著撤離。
在強吻後、威脅後、表白後,季知軒對上齊返毫無表情的臉,靜如止水的眸,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使勁渾身解數,依舊愛而不得的小丑。
失落感如同海嘯席捲而來,順著水流席捲了全身,他低垂著眼眉,雙手垂在兩側,指節時不時彎曲,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都溼掉了,齊哥,要麼你先洗澡吧,”季知軒說完話才後知後覺,頭頂的水柱經過了髮絲之後,分成了幾股,竟滲入了口中,含著一小口洗澡水,他含糊道:“那我就先走了。”
季知軒客氣得跟做客一樣,好像時間點到了,他就要告別了。
齊返站在水下,他一言不發,眼裡好像有事兒,但是季知軒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季知軒第一次痛恨自己不懂觀察表情,他只能看到表面,他能看到齊返的傷口上的紅已經被流水沖淡。
“齊哥,傷口還是不要一直衝水比較好,謝謝你今天救了我。”
話語剛落,離著季知軒不遠的水池內的手機忽然亮了屏。
季知軒僅僅一轉頭,便把資訊納入眼底,是oo的微信。
oo:[我的保鏢們還給力嗎?下次去找你買板可得給我打折。]
季知軒記得oo,上次去接齊返的時候,在酒吧門口看過這位oo,長得漂亮,聲音好聽,性格大方,站在齊返身邊可謂是俊男美女,天賜良緣。
而自己呢?
季知軒低頭看著剛才觸碰過齊返的五指,自己一直這樣纏著齊返和李泰然又有什麼區別呢?
也許,自己還不如李泰然呢。
至少李泰然還有別墅作為固定資產,可自己呢,還要寄居在齊返的公寓。
要不是自己常年不聯絡的媽媽與齊新榮莫名其妙的戀愛了,他可能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與齊返一起生活。
他只能透過那小小的電子螢幕,看著齊返在鏡頭前肆意笑鬧著,永遠作為自己的燈塔存在在於自己世界的另一端。
可真當他見面了,他又威逼利誘似的把自己的感情糅雜成了利劍,刺向了齊返。
齊返雖然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已經給了答案。
結局就是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季知軒第一次與齊返在垃圾桶旁邊見面的時候,他就想好了一定要和齊返和諧相處。
他要作為春雨,潤物細無聲,悄悄釋放愛意,讓自己的感情緩緩纏繞著齊返。
可季知軒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卻迎上了齊返無來由的討厭。
被人厭惡這樣的體驗,對於季知軒來說,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得讓他的防禦機制自動展開。
過度的防禦機制就會讓人失去理智,放大感官與思緒。
季知軒便從‘我喜歡齊返’,瞬間誤入了‘我要得到齊返的喜歡’這一行列。
他想,他從一開始就進錯了賽道。
季知軒以為喜歡就是全身心的傾注感情,他以為喜歡就是捧著一顆心去佔有對方,沒有人教過他如何去呈現一個所謂健康的喜歡與愛。
他用力過猛,就如同當下一樣,顯得自己如此可悲又可笑。
季知軒站在浴鏡前,他的食指指尖無意識勾了勾,他抬頭看著鏡子裡溼漉漉的自己,他忽然明白了齊返眼中地悲憫。
他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過愛,又談何去愛人呢?
季知軒自然隨著自己的心走,可越走越像迷宮,走到最後,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齊返是好的,是自己不好。
他不是真的想要強硬的佔有齊返,不帶感情的親吻也不是他的初衷。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只是想要自己的喜歡的人,也能喜歡自己。
白色洗手池裡的手機還在亮屏,跳出的名字都很陌生,季知軒一個都不認識。
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