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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比齊返的話語先一步飄來。
季知軒隔著門聞到了隨風流動的菸草味,他憋著嗆咳勁兒,等著齊返給出這個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後天見!
粗暴
誰知,季知軒卻聽到了一陣輕蔑的笑聲。
“當哥哥?”
“嘖,馬上要家庭聚會,今天要是出什麼意外,那我可就遭麻煩事兒了。”
打火機咔噠咔噠地被人把玩著,一下又一下的金屬合蓋撞擊聲,聽得季知軒的心冰涼。
“齊返,還得是你,剛才你可是英雄救美,抱著便宜弟弟那叫一個滾刀尖啊,我要是女的,我都要心動了,完事兒了,你給我來一句,怕遭事兒,”夏坤咂舌,“你可真風流。”
齊返冷聲道,“你以為我想?”
“暫且不說我家這種家庭關係,主要是我爸那邊吧,還等著他給我打款呢,結果他說暑假之後再說,我一個破搬磚的,哪裡有什麼暑假?這話可太明顯了,不就是要我管好這兔崽子的意思,真麻煩。”
“誒,確實,不是我說啊,你到底還差多少錢啊,實在不行你甩了他們,我給你資金,到時候週轉開了再還,也不用著急。”
話語如乒乓球友好賽一樣,有來有回,聊天的氛圍也友好開心。
門外的季知軒覺得自己尤為多餘,原來這一切都是齊返的演技。
就如同自己騙他一樣,他也在騙自己。
季知軒的食指指腹有些刺痛,他低頭一看,剛站在這的時候,指頭側面的肌膚還是完整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扣破了,刺痛蔓延,直抵心臟。
季知軒想離開,但是他的腿好像被人強行按在水裡,浸泡了三天三夜一樣,僵得動不了,他的大腦似乎也忘了怎麼邁步,他用力抬了好幾次右腿,都沒有成功。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目光隨著放鬆的肩膀也在下沉,視線來到了門框附近,他死死地盯著門框旁邊的牆皮。
“真髒。”他小聲道。
季知軒被李泰然綁過來的時候,他一直覺得這個別墅很氣派,沒想到站在牆角處細看,才發現這別墅不過也就是個大號的房。
只要是房子,不經打理的話,隨著時間會變得老舊,牆皮一樣會翻卷。
只是周遭環境被裝點得太氣派了,一時間迷糊了人的雙眼,模糊了真相與事物的本質。
這與人生在世一樣,祛魅非常重要。
季知軒掐著手臂的疤痕想著,自己是否能在感情當中祛魅,如果他把自己對齊返的濾鏡摘除,他對齊返的感情到底還剩多少。
季知軒很樂意沉浸在自己構建的虛幻愛情主義童話故事當中,他可以幻想、可以等待,雖然像驢子眼前掛著的胡蘿蔔,但胡蘿蔔總歸在那兒。
他能看到那個希望,即使是欺騙,也能勾起他奮力向前的願望。
可當他聽到齊返口裡說出的這番話時,他忽然覺得哪裡不同了。
他不能接受齊返親手戳破這個泡沫,他感覺非常不舒服。
經歷了李泰然這一遭,季知軒知道了無畏的纏人只會把齊返越推越遠,那他勢必得改變方法。
季知軒被丟棄的恐慌包裹著自己,當下,他的腦袋很亂。
他想到了很多東西,腦子裡跟走馬燈一樣,輪番上映了一遍與齊返相遇時候的所有事情。
思想的焦點最終定格在了齊返床頭那本《悉達多》。
想到這,季知軒緊繃的身體在緩緩放鬆。
是啊,即使悉達多是以王者之姿走街竄巷又如何?即使是清明的心靈之光在悉達多的身前閃耀又如何?即使是行動優雅完美的悉達多又如何?
他一樣會沉溺於伊甸園之中,沉溺於詭秘又美好的不可言訴之中。
短短几秒鐘,季知軒已經完全釋然了。
他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他的腳可以輕鬆邁步,他手間的痛覺又回溯了。
人終歸是人,會有痛點,會有脆弱的一面,齊返也不可能一直理智。
季知軒常年深陷暗海之中,他渴求的燈塔卻要離他遠去,他的哀嚎被暴風雨吞沒,他只能看著燈塔一點點變暗,就在燈塔的光要消失的時候,他一次又一次地捲起了大浪,試圖撞斷崖谷,摔落燈塔。
讓那引路的燈塔,跌至谷底,沉入暗海,這輩子與他共沉眠。
既然齊返在等暑假結束,那麼暑假就是死線,他必須在暑假之前,讓齊返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