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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落下的灰:“今天天氣好。”
窗外晴空萬里,雲朵如軟軟的棉花糖堆在一起,每天天氣都這樣,除了下幾場雨,就沒有一天不熱的。
透過窗戶往外看有幾隻停在電線上的麻雀,小黑豆一樣的眼睛盯著他倆,一聲鳴笛,撲騰著飛走了,在天上留下了幾點黑影。
院子裡太陽太大,花被兩人放在二樓醒著。
趙燕屁顛屁顛跟在何明風身後下樓去幫忙。
說是幫忙也沒什麼可幫的,除了何明風,店裡的人也沒那個膽子真的叫他做事,在店員眼裡老闆和他哥就是連體嬰,老闆不在趙燕躲在二樓面都見不著,只要老闆出現方圓三米以內必有趙燕。
這個人天天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何明風不願意自己的精力或者視線過於停留於他身上,甚至是有點強迫自己注意保持距離,就算是喜歡趙燕的,他也不願意去讓這份兄弟關係變質,他並沒有非得和趙燕挑明的意思,即便不去刻意回想,他時長不自覺想起寄給趙燕的被他隨手放在餐桌上的信。
他只是不再生氣了而已,只要趙燕不說多久離開,他就裝聾作啞不去過問。
有時候他也會想,趙燕是什麼意思呢,他說出要續租那樣的話是出於什麼目的,需要什麼樣的理由去支撐,他自認為自己並不是真的需要照顧的小孩,平靜地接受一段關係的離別對他而言已經是修煉得爐火純青了。
哥哥和愛人,何明風毫不猶豫地選擇哥哥。
可看到從趙燕身上延伸出來的其他關係,何明風還是很難去接受,他想,至少,和趙燕待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沒有戀人。
情愛是沒有先來後到的,卻沒人願意做第三者,做窺伺他人幸福的小偷。
他漫不經心開啟趙燕偷吃的手:“自己去洗。”
何明風沒收著力,趙燕手背上浮起一點紅,撒嬌般地朝著何明風哼唧:“我就吃一口,嘗一下就行了,幹什麼要麻煩去洗一趟。”
說不過他,趙燕說拿一個何明風就看著他只准他拿一個,甜點很小三兩口就沒了,趙燕忘了自己剛剛說過什麼還要再拿聽到何明風冷哼一聲。
“你怎麼這麼小家子氣,我就再吃一個。”
惡人先告狀,何明風被他倒打一耙。
他的嘴也毒,習慣性地張口就是罵:“你有病啊,真是受不了你了。”
趙燕伸出去的爪子收回來了,老實揣在兜裡,何明風一下子就看得火起。
就像是帶著孩子出門買菜,路過小賣部給他買了個棒棒糖,吃完了還想要,被罵了就可憐兮兮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話也不說,就拿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你,看得你心軟,難受,然後愧疚,最後當媽的罵罵咧咧轉回去又給他買一個。
孩子又沒犯什麼大錯,他就是想繞路回去吃個棒棒糖。
何明風塞了個盤子在趙燕手裡:“去拿,拿了上二樓,你杵在這裡佔這麼大塊地就知道吃,擋著人做生意。”
趙燕樂滋滋接過了,他是真不客氣,也不害怕吃多了長胖,上樓的時候還帶了一杯可可。
在樓下轉了幾個小時花差不多醒好了,一大捧一大捧放在水桶了,趙燕坐在水桶中間被花簇擁著,顯得他比花還嬌氣。
他嘴裡叼著蛋糕像是兔子吃草一樣,一點一點往嘴裡咽,低著頭手上動作不停,面前壘了好多的花瓶。
每一瓶花的搭配和造型都不一樣,要是何明風來弄就是算算每種花有多少枝,然後平分了一瓶一點,插完就算完事。
何明風滿足的是他擁有了某種東西,和他不一樣,趙燕滿足於在擁有過程得到的愉悅感。
所以他並不著急,慢慢地去調整花枝的長度,細細打量完成後的造型,手上染滿了花瓣被揉碎的汁液,草木花香漸漸壓住了身上的薄荷,使他變得柔和。
當他抱著花瓶下樓時,這些花幾乎要把他淹沒了,店員幫著他把不同的花瓶擺在不同的位置上,這些跳躍明亮的顏色讓店裡的氣氛都活潑起來。
何明風看著花架上一瓶插著蓬萊松的虞美人,沒有注意到有人向他的背後靠近,直到被人拍了拍肩膀,他才恍然反應過來聞到濃烈的玫瑰香氣。
趙燕手上有一捧最好的佛洛依德玫瑰,那些忽略的花刺也被他弄乾淨了,沒有包裝紙,店裡黑色半透明的絲帶被趙燕打了一個巨大的繁複的蝴蝶結,紮在光滑的枝幹上。
不同的是這捧花沒有被養在花瓶裡,它在趙燕的手中,何明風眼裡只有這抹最豔麗的玫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