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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內，老闆站在窗前眼瞪成了兩顆大珠子。
作為厲城最大的酒樓的老闆，自是有些見識的。
哪怕是那屬於化神的手段，他亦有一些瞭解。
雖然看不出籠罩了整個酒樓的黑色屏障到底是何等的玄妙。
但動念之間，如此廣大的屏障瞬息生成，這等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而這一切竟還只是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看著跟個管家似的老人做的。
屋內那少年到底是何等身份？
頂級仙宗的少宗主？絕頂修仙大族的繼承人？
收回看向外界的目光，老闆臉上愈發的恭敬。
聚攏了仍留在酒樓內的客人，向他們簡單的說明了情況。
沒有告知他們太多，只告訴他們，此刻，酒樓內有化神大修清修，這厲城之內沒有比酒樓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再三叮囑尚留在酒樓的客人保持安靜，勿要擾了前輩高人清修的心情。
在一眾客人驚喜的目光中將他們送回各自的房間後，老闆親自坐到了最高層與下一層中間，防止有不開眼的客人擾了兩位前輩的清修。
……
厲城上空，血紅色的陰雲愈發濃郁，整座城市都瀰漫在血腥之中，沖天的煞氣讓那本就有些搖搖欲墜的氣運金龍愈發萎靡。
御書房內，厲皇雙目無神的盯著桌前光澤愈發黯淡的玉璽。
許久，有長長的嘆息聲在屋內響起。
“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啊，雖然和朕預想的有些不一樣，但就結果而言倒也不算是失敗。”
一旁，一白髮蒼蒼的蟒袍太監上前為厲皇披上了件大衣。
“陛下若是反悔了，老奴亦可替陛下平了這場動亂，無需陛下這般作賤自己。”
“大伴，你是看著我長大的，從小到大，我可曾後悔過？”
“陛下！我們還有機會！”
看著有些蒼老的厲皇搖了搖頭。
“大伴，比起兩年前，我已經變了太多太多了，早知如此，或許兩年前朕就不該爭這皇位。這大概也是我唯一後悔的事吧。”
看著厲皇眼中的滄桑與疲憊，老太監終是沒有繼續勸說，只是默默的站在厲皇身後。
“大伴，我可以給你下最後一道命令嗎？”
“別說是一道命令，只要您想，再多的命令老奴也會替您去完成。”
搖了搖頭，厲皇重重的咳了兩聲。
猛地抓起桌上的黃色錦帕掩住嘴角。
在老太監擔心的目光中，厲皇緩過了神來。
接過老太監遞過來的溫水，厲皇輕吸了兩口氣。
只見他手中的錦帕已經被鮮血染紅，顯得無比刺眼。
“殷修聽令！”
“臣在！”
“朕希望你在明兒登基後能護他十年，能做到嗎？”
“臣遵旨！”
“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坐會。”
“好”
御書房外，帶著淡淡腥氣的風呼嘯的颳著，殷修那蒼老的眼睛也被風沙刮的有些難受。
御書房內，厲皇仰著頭，思緒回到了過去。
童年的頑劣，少年的張揚，青年的肆意，中年的大志，暮年的滄桑。
回憶裡，自己的母妃尚且健在，溫柔的教導著自己，自己的父皇對自己也很是喜愛，時常給自己帶來各種各樣有趣的東西。
再後來，母妃去世，自己也被封為了那朗月王。
自己的身邊多出了幾個女人，正妻同記憶裡的母親很像，待人溫柔，不喜算計。
也因此，自己將全部的愛意都給了正妻。
二十二歲那年，大兒子夭折，正妻也因傷痛離世。
自那之後自己將對他們全部的思念都給了明兒。
明兒很優秀，從小就明白了很多事情，為人處世也十分周到。
只是，自己那側妃對他很是不喜，只因明兒的存在堵死了側妃孩子繼承王位的可能性。
忍了她一次又一次，終於，她的手徹底越界了，發現她給明兒下毒的那一天，自己也徹底下定了決心讓那惡毒的側妃因病去世。
只是苦了她那兩個孩子，終歸是自己的骨肉，到底下不了狠手。
但只要看到他們難免想到他們那惡毒的母親，也因此自己漸漸疏遠了他們。
四子其實並不像他的母親，從小那孩子就很是善良，對他人充滿了同情。
